“我倒不知道，你去修養幾年修成這副這樣。”

    封遲瑾淡淡的陳述道，沒有帶著諷刺的意味，卻足以讓沈月九維持不住，表情的風平浪靜。

    她表情破裂，眼裏充斥著不甘心：“為什麼？我喜歡你那麼多年，我到底哪裏不如薑茶了，你怎麼就是看不見我啊！”

    “我不會喜歡你的。”封遲瑾只能這麼說，不管沈月九怎麼喜歡他，他從來沒有給過一絲希望，感情的事情勉強不得。

    從前是這樣，以後也會是。

    封遲瑾不欲再糾纏下去，沒再多看沈月九一眼，冷漠的轉身：“好自為之。”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沈月九的心彷彿也隨著這個聲音，碎成一片片。

    這些年她多麼希望封遲瑾能多看她一眼，最開始她以為自己是特殊的，直到後來聽到他結婚的訊息。

    一開始只當做笑話來看，直到回來之後真的確定了，她纔不得不相信，那個冷漠無情的人真的結婚了，物件還是個名聲不怎麼樣的。

    也是因為薑茶，她才知道，原來封遲瑾也有溫柔的一面，只是這溫柔，不是給她的。

    “哈哈哈哈哈哈……”沈月九笑著，漸漸笑出了眼淚，臉上充斥著頹廢和不甘心，不甘心這麼多年的努力，到頭來什麼都得不到。

    沈月九保持著這樣的樣子很久，突然她臉色一變，漸漸轉變成了痛苦，她雙手抱著腦袋，“疼……”

    電光火石之間，大腦裡好像有兩個聲音在說話，一些陌生的場景擠入腦海裏，整個人頭疼欲裂。

    玫瑰花園裏……

    校園有人表白……

    肯德基……

    山頂上的煙火……

    沈月九無法思考，腦子裏閃過的那些片段不斷交織在一起，那些場景的主人公似乎都有一個男孩女孩。

    一開始還看不清楚那些人的模樣，可是漸漸的，後面場景越來越清晰，兩個人的面孔也呈現在了她的大腦裡。

    沈月九的疼痛感減少，她愣愣的接收這一切記憶，腦海裏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這一切無一不是在告訴她一件事。

    “呵呵……呵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沈月九眼眶裏的淚水再次溢了出來，似諷刺似不甘心：“原來你心心念唸的人，是她啊……”

    ……

    許久，天色慢慢沉了下來，沈月九終於接受了大腦裡的所有記憶，開始認真的思考這件事。

    記憶裡那個人也叫薑茶，只是長相不一樣，美得不是同一型別，卻同樣驚心動魄。

    除了長相之外，兩個人性格名字都一樣。沈月九猜測記憶裡的薑茶，和現在的薑茶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似乎現在的人，都沒有那個薑茶的記憶，就好像，這個人不存在一樣，連同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想起來的。

    這一切太過詭異，莫名其妙的沒有這些記憶，可又莫名其妙的這些記憶出現在腦海裏。

    沈月九太累了，想著這些事情漸漸睡了過去。

    哪怕夢裏她也不曾安生，她夢見那個薑茶一直出現在封遲瑾身邊，夢見年少時的封遲瑾對她溫柔以待，夢見封遲瑾後來哪怕不記得她了，也會下意識的對她好……

    同時也夢見自己，可悲可憐的去模仿另一個薑茶，甚至她現在很多習慣和風格，也是模仿她。

    “不是真的……不是……”

    她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過往，以及……還沒有到來，卻註定了的未來。

    沈月九臉上佈滿細汗，那些東西太真實了，真實到讓她無法鎮定下來。

    “不要！”

    沈月九睜開眼睛，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看著熟悉的病房，劫後餘生的舒了口氣。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沈月九說著說著，自己先笑了，原本有些嘲諷的笑，漸漸變得有些詭異，臉上充滿勢在必得。

    ……

    另一邊，醫生來確定薑茶並無大礙了，封遲瑾才答應薑茶的要求，同意她出院。

    封遲瑾去辦理出院手續，薑茶就在一邊等著他。安安靜靜的歪著頭，整個人看起來可乖了。

    封遲瑾辦完事，回頭看見的就是這樣的薑茶，一顆心不由得軟下來，湊近摸摸她的頭：“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沒有，”薑茶順勢蹭蹭他的掌心，眼裏帶著點依賴，更多的是喜歡。

    “我們回家吧。”

    “好。”

    封遲瑾一路護著薑茶到醫院外，讓薑茶在醫院門口等著，他去開車。

    等封遲瑾把車開上來後，他就下車給薑茶把副駕駛的門開啟，護著薑茶的頭讓她進去。

    薑茶剛坐下，就聽見沈月九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遲瑾哥！”

    薑茶愉悅的臉色慢慢淡了下來，面無表情跟著聲音轉頭，看見在不遠處的沈月九，穿著一身病號服，可憐兮兮的看著封遲瑾。

    封遲瑾皺眉，眉眼間染上些許不耐煩：“我話說得不夠清楚？”

    沈月九咬著嘴唇，一副被辜負了的樣子開口：“遲瑾哥，你忘記你對我說過的話嗎？”

    “你在山頂上帶我看煙花的時候，明明說過，你只喜歡我，只對我好，你現在都忘記了嗎？”

    “這些你都忘記了麼？你是不是忘了我，也忘了我們曾經的一切了！”

    薑茶臉色冷了下來，不僅是難看，更多的是震驚。

    這句話，還有沈月九說的那個場景，她太熟悉了，熟悉到偶爾午夜夢迴想起，她也忍不住笑。

    薑茶目光緊緊盯著沈月九，不明白這一切只有過去的封遲瑾，還有她知道的事情，沈月九怎麼會知道。

    驚訝的不止是薑茶，還有封遲瑾。

    沈月九說完那些話，他的腦海裏就下意識出現一個場景：

    他似乎帶著一個人上山，卡著點等煙火盛開，然後跪下對一個人說：“我會對你好，只對你好，只喜歡你……”

    封遲瑾看著不遠處楚楚可憐的沈月九，下意識覺得她不是那個人。

    不該是她，不是這樣的。那個人會撒嬌，也搞怪，也會裝可憐，但絕對不是是眼前的沈月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