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辦公樓五樓的視窗，楊凡回想著與李有利不多的接觸，但是越想越害怕。在飯桌上處處與他為難，明明是代理廠長，卻被空降的曹永取代。

    像李有利這樣情況的人，想不出問題都難！

    想到這裏，楊凡快步走向辦公樓，他要與李有利當面談一談。

    “李廠長……他，他剛剛出去了。”

    李有利的秘書，略帶尷尬的回答楊凡。

    外面瘋傳這個楊凡就是廠子實際的老闆，可是看到楊凡穿的破破爛爛，滿臉黑灰的樣子，哪裏像個老闆，女秘書心裏非常糾結。

    “去哪裏了？”楊凡皺眉。

    “不知道，挺急的。”女秘書。

    糟了，這人不是要跑路吧？他萬一在廠子裡又使了什麼壞，這回責任可都是他楊凡的了。

    楊凡很急，直接撥打了李有利的手機，手機關機。

    楊凡有點慌，給鄭攀和蘇北打了電話，讓蘇北馬上過來，讓鄭攀想盡一切辦法找到李有利。

    “老闆，我覺得光憑薛富貴的一句話，就認定李有利有問題，似乎不太公平吧？”

    電話裡鄭攀提出不同的觀點，李有利是他招來的，在他看來李有利幹練、有思想，人品也很端正，他不太願意相信李有利是壞人。

    “你覺得我多疑了？可是，這個時候李有利為什麼躲了？手機為什麼，這麼巧關機了？”

    “也許，只是剛巧有事出去，我聽說廠裡這兩天有一筆大訂單要交付，對方很急，還是國內的大品牌。”鄭攀解釋道。

    “巧合？寢室樓失火這件事，絕對不可能是薛富貴自己做的，他沒這麼大的膽子！這裏麵，一定有高層參與。如果不是李有利，你告訴我，還能是誰？”看到鄭攀不以為然的態度，楊凡有些光火了。

    “難道就不能是曹永？不能是吳平？”鄭攀並沒有退縮，繼續爭辯。

    “吳平？吳平是管質量、技術的，他從不插手其他事。在廠裡的這幾天，就他最老實。曹永也有嫌疑，但是他新來不久，如果這麼快就能結下死黨，他的能力也太強了。”

    “呵呵，但是在我看來，他的能力真是很一般，這種人進廠裡，倒像是給李有利打掩護……”

    說道這裏，楊凡忽然愣住了，曹永的能力那麼一般，鄭攀為什麼換掉李有利，換上曹永？

    想到這裏，楊凡的後背一陣發涼，他從未懷疑過鄭攀有問題，但是此刻，看到鄭攀這樣的態度，楊凡忽然覺得自己太過輕信於人了。

    “老闆，李有利可能會不滿，會暗暗較勁，但是這個人，我覺得至少是忠於廠子的……”

    鄭攀還在為李有利辯解，楊凡卻一句都聽不進去了，楊凡甚至想反問一句，既然李有利在你心中這麼有能力，你為什麼不讓他當廠長呢？

    楊凡越想越怕，似乎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當初楊凡一怒之下不惜與謝宇軒對着幹，憑藉自己一個程式設計師微弱的實力，斡旋在王楠楠和謝宇軒之間，最後竟然扳倒了兩個平時自己仰望的巨擘。

    這一切來的太容易，太輕鬆了，以至於楊凡一度認為自己能力超常。而此刻擺在他眼前的一切，卻在告訴他，他想的太簡單了。那一切也許，只是一個開始。

    謝家的謝幕，王楠楠伏法，這一切不知道會觸動什麼人的利益，也不知道會引起哪些人的不滿。

    而楊凡就像是一隻黑暗中慌不擇路的螞蟻，頭頂的龐然大物隨時可以按住他，他哈不知道。

    “鄭哥，我覺得這事，咱們別爭了。你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想盡快聯絡上李有利，有什麼要求，有什麼條件，咱們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聽了楊凡的話，鄭攀沉默了，他自然明白，楊凡懷疑他了。

    “好，我儘快聯絡他。”

    說完，鄭攀結束通話了電話。

    楊凡心事重重準備離開辦公樓，迎面曹永走出辦公室，一臉慌張，額頭上滿是汗珠。

    “老闆……”

    看到楊凡，曹永的臉頓時慘白一片。

    “你怎麼了？”楊凡看出曹永有事。

    “沒……沒什麼……”

    “你要瞞我？是廠子出了什麼事麼？”楊凡追問一句。

    “沒什麼，就是那批單，那貨，訂單……”

    曹永竟然有些語無論次。

    “說吧，不然你這個廠長就別幹了。”楊凡的臉冷下來，曹永的表現越差，楊凡心中對鄭攀的懷疑越重，此刻已經達到氣憤的程度。

    一個廠子的廠長，遇到一點事，就慌成這樣，至少鄭攀選人絕對是不合格的。

    “我們最近簽了一筆大單，是夏國最著名的幻境電腦，採購一千萬臺主機板風扇。”

    “這是好事。”楊凡。

    “第一批一百萬臺貨發過去了，現在對方要求退貨，還要三倍賠償。”

    “為什麼？”

    “質量問題。”

    “誰負責生產？”楊凡。

    “李有利……”

    “果然，又是李有利！鄭攀還說他沒問題，這小子八成是跑路了！”

    楊凡用力揮了揮拳頭。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楊凡看向曹永。

    “我……我去求求人家，能不能緩幾天，我讓工人加班加點重新生成一批。”曹永一邊擦著汗，一邊陪著小心。

    “重新生產，你就能保證質量一定達標？”

    “能，吳平重新設計過流水線，產能至少翻五倍，質量易於控制。”曹永硬著頭皮打保票。

    “既然你這麼有信心，做就完了，何必慌慌張張的？”

    “對方要去監管投訴我們，說我們生成製造偽劣假冒商品。”

    “這件事我去交涉，你現在馬上組織人手，把合格的貨生產出來。”

    “好，好，我馬上去辦！”

    曹永答應著，慌慌張張的下了樓。

    看到曹永下樓，楊凡也佯裝離開，但是又躡手躡腳返回李有利的辦公室門前，辦公室裏，李有利的秘書正在打電話。

    “對對，他們說要重新生產一批……對對，我聽的清清楚楚，現在曹永就去車間了，估計要親自督促，把這批貨趕出來……”

    咣噹一聲，房門被楊凡開啟，秘書抬頭看到楊凡正一臉憤怒的看著他。

    “李有利，到底在哪裏？”楊凡一把搶過秘書手裏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