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大江邊。

    江堤的圍欄處，路燈已經壞掉了，只有藉着月光，才能勉強能看到兩個人影正倚靠在圍欄上。否則的話，那兩個香菸燃燒的紅光，倒像是兩個鬼火，飄蕩在空中。

    “你終於來找我了。”張一輕輕吐出一個菸圈，得意的說了句。

    “你，猜到我會來找你？”楊凡雖然感到疑惑，但是並未十分驚訝。

    “當然！自從我得到優盤之後，有它作為人脈的基礎，歌山資本的業務開展的非常順利。倒是你效力的那個碧羅投資，不但內部勾心鬥角，上面似乎也出現了變數。”張一對碧羅投資的內部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

    “你認為，我是在碧羅投資混不下去了，所以要投靠你？”

    “哈哈……不然呢？你別告訴我，你找我出來是尋仇的，你應該不是這樣幼稚的人。”張一放肆的笑了笑。

    “當然不是，我找你，是想跟你談合作。”楊凡說道。

    “算了。”張一一揮手，“我跟碧羅投資沒什麼好合作的，碧羅投資的誕生，就是尼羅集團爲了對付王氏集團的產物。我覺得，歌山與碧羅一樣，是兩條狗，兩條註定互咬的兩條狗。”

    “你這麼說，看來我今天是要白跑一趟了。”楊凡攤了攤手，略感無奈的樣子。

    “不！”張一再次揮了下手，“合作不可能，但是我歡迎你的加入。”

    “加入？我可是剛剛攪黃了你在永舊電池和庭榭集團的兩筆投資，你不記恨我？”

    “恰恰是這兩件事，讓我發現你是個人才。”

    “可是，我在碧羅投資剛剛升職，怎麼可以馬上離開。”

    “就是剛剛升職纔要跳槽，你來我這裏，一樣是銷售部經理，不過我給你高管的待遇。歌山投資是一個年輕的企業，充滿朝氣，充滿活力，而且這裏非常團結，沒有那麼多的勾心鬥角。怎樣？來吧！”張一。

    “謝謝張總的美意，但是我……”

    “你不要這麼快決定，可以回去考慮考慮。你大概還不知道，尼羅集團總部那邊，出了很大的變故，尼羅病重，集團內部馬上就要變天。不要說你，就是上官碧兒都自身難保，你繼續留在碧羅投資，只有死路一條。”張一看出楊凡要拒絕，直接打斷了楊凡的話。

    “對不起，張總……”

    “楊凡我知道你剛剛當上部門經理，還沒有過新鮮期，但是人都是要考慮以後的。碧羅投資的管理太迂腐了，看看歌山投資，我們的管理是扁平化的，總公司只要利潤，其他所有權力都在我一個人手上。”

    楊凡哭笑，“張總，其實你誤會我了……”

    “楊凡，看來你被上官碧兒那個狐狸精迷惑的不輕，但是好男兒志在四方，你不要爲了一個女人，葬送自己大好的前程啊。”張一再勸。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斷話，楊凡的臉色有些難看。

    “張一，我想說的是，合作這件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的答應！”

    “楊……”張一還要再勸，忽然聽到楊凡的話，頓時愣住了，他沒想到楊凡居然是這樣的態度。

    “呵呵，哈哈，哈哈哈……你在跟我開玩笑嘛？”張一先是一愣，隨後指著楊凡笑的前仰後合。“此刻的碧羅投資失去了鄭勇躍，這麼一個唯一懂得業務的人才。總部的尼羅又重病不起，如此內憂外患，自顧不暇，還有這麼硬氣的口吻？”

    “找你合作的不是碧羅投資，是我，是我楊凡！我要求你，必須跟碧羅投資合作，必須讓碧羅投資賺到這筆錢！”楊凡懶得再裝，直接拿出強硬的態度。

    “你？呵呵，你就更沒有資格跟我說這種話了，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要走了。”張一的臉色也變的難看，他今天來，只是想爭取楊凡的加入，看來這已經不可能了。

    “如果我要是說，我有呢？”楊凡雙手插兜，很是自信。

    “有？拿出來我看看！”

    “好！”楊凡說著，掏出手機，點開影片。

    畫面中正是楊凡曾經居住的棚戶區，影片似乎是一架無人機錄製的，從高空俯視整個棚戶區。最開始，許多大型機械衝進棚戶區，瘋狂的破壞著。忽然鏡頭拉近，落在了楊凡居住的院子裡。

    畫面中張一的那張臉清晰可見，甚至連汗毛都能辨認。張一囂張跋扈的樣子，指揮著手下打砸一切，指揮著那些馬仔當場行兇。

    張一越看越氣，整個人微微的抖起來，但是他卻不敢發泄出來，因為他很清楚這份影片如果公開，後果將是不堪設想。歌山投資好不容易建立的版圖，很可能一夜坍塌。

    楊凡達到了需要的目的，關閉了影片，抬眼望向張一。

    “你帶著自己的人撤出歌山投資，將其餘的人和這個空殼企業留給我們。你拿著那些影片，人脈依然還在，隨便再註冊一家投資公司，很快又可以叱吒風雲，我保證同樣的事不會做兩次。歌山投資交割之日，我當著你的麵刪掉這個影片。”

    “你好卑鄙！”張一咬牙。

    “我卑鄙？難道這些事不是你做的？難道，你因為做這些事，受到了懲罰？還有，你拿著那些影片去強行做業務，難道就不卑鄙？”

    “那些影片，我只當是敲門磚，一旦拿到專案，該給的錢，給還的人情，我一樣都不少。並沒有因為掌握影片，就不辦實事。”

    “算了吧，你給不給錢，辦不辦事，也改變不了你利用影片的根本。現在，我就問你一句，歌山投資，你放不放手？”楊凡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根本就不是開玩笑的樣子。

    張一漲紅了臉，面容幾近扭曲，但是一番掙扎之後，他頹然的低下頭，整個人像是洩氣的皮球。

    “好吧，你贏了。你想怎麼個運作方法？”張一頹然問道。

    “歌山投資以經營不善為由，將公司股權出售給碧羅投資。但是，你要保證歌山投資賬面是贏利的，而且贏利要超過百分之二十。多餘的利潤，你可以帶走。等股權完成交易，你就可以拿著錢和影片，再去開一家新公司了。”

    這段時間，歌山資本的利潤遠不止百分之二十，就算將公司正價賣給碧羅投資，自己還要讓出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張一自信手裏的錢依然是贏利的。

    “你的法子可以，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那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同意你的方案！”張一思考良久，抬起頭，咬著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