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清仙看著面前的千無言，她忽然覺得腦袋裏麵一片混亂，握著劍的手忍不住顫抖。

    她不知道該作何選擇，殺了他，還是不殺他。

    可此時的月清仙，也已經明白，千無言是騙了自己的母親不錯，可是殺死自己母親的，從不是他，而是月神宗。

    兩百年前，月清仙的母親生下她之後被千無言拋棄，走投無路只能回到月神宗。

    而月神宗是不會給予叛離宗門之人任何機會的，斷然拒絕了月清仙的母親。

    可月清仙的母親爲了月清仙的安全，以命相抵，用自己的命，換來了月清仙加入月神宗。

    這一切，作為月神宗曾經的宗主的月清仙，早也查得明明白白。

    可她仍舊無法放下心中的仇恨，無法放下多年以前就在心底紮根的仇恨。

    直到突然可以直麵這仇恨的一天，她突然發現內心深處隱藏著的那一絲不安，那一絲意識到自己錯誤而感到恐懼的不安。

    月清仙看著面前的千無言，她覺得自己似乎無法做出判斷，是殺了他，還是放過他，但似乎這兩個選擇之中的任意一個，都無法讓她滿意。

    一陣腳步聲忽然從身後傳來，月清仙扭頭看過去，便見到楚天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後。

    雨滴從天空落下，但沒有一滴能落在他的身上，每一滴都會被彈開，然後最終落在地上。

    “閣，閣主……”

    月清仙看著楚天，已經哭過一次的眼眶顯得紅腫，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的哽咽，眼神之中只剩下迷茫與恐懼。

    她看著楚天，似乎是想從楚天這裏得到一絲答案。

    “恨意不是錯誤，但你需要看清楚你的恨意，釋放恨意不是錯誤，但不能因為恨而欲加其罪。”

    說道這，楚天頓了頓，看想月清仙。

    “做你想做的，但別讓自己後悔。”

    說完，楚天便沒有在說任何話。

    月清仙在內心中不斷的重複楚天的這番話，好半響，她緩緩地回過頭，看向千無言。

    “怎麼，要殺我了嗎？”

    千無言說著，看著月清仙的眼神之中帶著一絲戲虐，嘴角帶著一絲的冷笑。

    “你說的沒錯，你不是殺死我母親的兇手，我一直以來都恨你，將母親的死怪罪於你。”

    說道這，月清仙看向手中的長劍，在長久的沉默之後，緩緩地說道。

    “我不會殺你。”

    聽到這話的瞬間，千無言的眼神深處那一絲的恐懼慢慢消散。

    “但我確實恨你到了骨子裏！”

    話音剛落，月清仙二話不說，一劍刺進了千無言的腹部。

    千無言似乎立刻想到了什麼，瞳孔立刻被驚恐所佔據。

    “破！”

    隨著月清仙一聲令下，一股強大的靈力衝入千無言的體內，下一秒，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千無言的口中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你，你，你廢了我的修為！混蛋！我要殺了你！”

    千無言怒吼著，雙眼通紅。

    數百年苦修，一下子全沒了！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讓他難受。

    但失去修為後的他，不過凡人一個，別說殺月清仙了，連靠近她，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月清仙靈氣一震，輕而易舉的，便將千無言震飛了出去。

    她扭頭看向千無言，眼神之中的恐懼與茫然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