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們睡過
當慕雲兮知道,她的濟世堂剛開業就成了帝都熱門話題的時候,她正坐在濟世堂等著病人的到來。
常青站在她的身邊,看著除了她們自己人之外空空如也的藥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作為下人,常青不敢說出質疑主子的話,但作為王府的下人,她確實不理解王妃為什麼非要在京城開醫館,並且還要親自來做坐診大夫。
現在好了,外面流言滿天飛,百姓個個都在嘲笑王妃不受戰王寵愛,戰王府的下人狗眼看人低,處處剋扣王妃的例錢,以致於王妃爲了生計不得不自立門戶。
堂堂戰王妃,竟然爲了生計自立門戶,可見戰王府到底有多苛待主母!
流言就像長了翅膀一樣,沒幾天的時間就成了全帝都都知道的事情,這些日子不管誰路過戰王府都要指指點點地罵兩句。
還有不怕事的往戰王府丟爛菜葉子,要不是得了王爺的命令,守門的侍衛當場就差點把人問罪打死了。
這些日子,戰王府的下人出門採買都要躲著人,下屬們都急壞了,偏偏王妃氣定神閒,不是在濟世堂喝茶就是看醫書。而王爺只說了一句:“無事,只要不鬧出人命來,隨便王妃怎麼折騰。”
真真是應證了那句皇帝不急,那啥……急。可他們就算急,也不敢跟主子硬剛,只能乾着急。
不過也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那種急,畢竟濟世堂開張的第四天,來了一位客人。
孫夫人。
外面流言滿天飛,孫氏當然也聽說了,這件事情的影響畢竟很大,孫氏聽說後,憂心忡忡地來了濟世堂,專門和慕雲兮談起了流言的事情:
“雲兮,流言都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總不能不顧及王爺和王府的面子啊!”
慕雲兮點點頭,沒說話。
但這已經讓常青很欣慰了,至少終於有人能勸勸王妃了。
“雲兮,戰王府畢竟是皇家子孫的府邸,作為王妃,你只需要好好和王爺過日子就好了,不需要操勞這些事情。”
孫氏如是道。
她倒不是擔心濟世堂生意怎麼樣,重點是這樣下去王府的名譽受損,要是王爺遷怒雲兮怎麼辦?
慕雲兮知道母親擔心的是什麼,但她也知道,自己從決定開醫館到現在,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軒轅琅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顯然他是默許了的。
既然默許,除非她的濟世堂做出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否則軒轅琅一定不會干預他。
咳咳……雖說她是想利用濟世堂脫離戰王府,但濟世堂還是承了戰王府的不少幫助。
於是慕雲兮只好安慰孫氏道:“娘,您別擔憂這件事情了,我既然把醫館開在這裏,王爺也沒有說什麼,那就是王爺有他的考量。”
孫氏將信將疑,還想再勸,就被慕雲兮哄著送回了西區小院。孫氏是一個知書識禮的大家閨秀,對於慕雲兮這樣刻意的哄騙當然沒有防備,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回了小院。
唉……這孩子。
她嘆了一口氣,知道女兒有自己的主意,不想她操心太多了。
慕雲兮獨自走在回濟世堂的路上,她倒是一點不在意流言,反正嘴長在別人身上,她也不能一個一個解釋,等時間長了,大家對她的醫術都熟悉了,自然也就淡忘了這回事。
只是得要勞煩戰王殿下無私奉獻一下他的面子了,想必戰王殿下大人大量,應該不會在意這些小東西吧?
她送孫氏回來的時候也沒有讓王府的馬車跟著,又不想回去聽孫氏的勸誡,只好一個人靠著兩條腿往回走。
走回去,她倒是不怕累,關鍵是臨近正午,她還沒吃飯呢!
慕雲兮掂量了兜裡的銀子,估摸著能夠她大吃一頓,索性鑽進了一家酒樓,掌櫃的一見她就給她安排了一間上房。
她看著掌櫃的實在太熱情了,要不是忽然想起這是上次軒轅琅帶她來的地方,她差點都以為掌櫃的想要對她圖謀不軌了。
上一次回府之後,慕雲兮跟院子裡的丫鬟套過話,這天下第一樓裡有軒轅琅的分成,所以掌櫃的纔會格外熱情。
既然都是自己人,慕雲兮索性也就敞開了吃,還不用擔心銀子的問題。
她點了一大桌子菜,多到讓無數食客詫異——這小夫人也太生猛了,一個人點這麼多,能吃完嗎?
慕雲兮哪管別人的目光,掄起筷子就開幹,專心致志地享受美食。
也怪這天下第一樓的廚子廚藝太精湛了,害的她吃得太認真,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席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上了一個人。
等她發現的時候,她正滿手滿嘴都是油,毫無形象可言。
嗯,都怪廚子做得太好了。
慕雲兮心中暗把責任推給了天下第一樓的廚子,又想著反正她也不認識對面這個人,形象什麼的,就別管了吧。
哪知對方一句話差點嚇得她差點嗆死。
“帝都的流言都要蓋住天了,王妃心可真大,還有心思在這裏大吃大喝呢?”
這人是誰?他認識我?
慕雲兮迅速用碗擋住毫無形象的自己,並在腦子迅速過了一遍,前世今生,確實都沒有這個人的臉。
“王妃不必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在下齊國公府容書欽。”
容書欽?
不認識。
容書欽生得很好看,面色白皙,又恰到好處的溫潤,加上舉手投足之間的氣質很是優雅,瞬間就顯得慕雲兮是個土鱉。
在這樣的人面前,慕雲兮覺得自己莫名有了一種挫敗感,就好像一個優秀的人看到了比自己更優秀的人的那種不安。
“哎,慕大小姐,你是真心大還是裝聽不見我說話呢?”容書欽這人雖然生了一副好面貌,卻偏偏有一張欠扁的嘴。
至少慕雲兮現在很想打他。
“容公子,我也不認識您,勞煩您少管閒事成不成?”慕雲兮很不客氣地翻了一個白眼。
“真不認識?”容書欽好像愣了一下,隨即笑得像掙了幾十萬兩金子一樣猥瑣,自顧自說道:“你忘了,我們小時候還在一起睡過,你還說我好看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