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文永誠有些遺憾，水靈靈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委屈，她的視線在整個殿內都不斷掃過。

    只是每一個被她掃過的人，都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不適。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三皇子軒轅文的身上，而軒轅文身旁的慕淼淼，心中驀地“咯噔”一聲，她總覺得，這個永誠公主絕對不安好心。

    果然，文永誠緩緩開口，說道：“既然皇上無法成全永誠與戰王殿下，那永誠願意嫁與三皇子，以圓了姑墨和陳國永結秦晉之好，成全兩地百姓。”

    這一番話說下來大方有禮，就是慕雲兮在旁邊聽著，也覺得文永誠不討人嫌的時候很可愛。

    至少，她提出這個意見的時候就是。

    嫁和納是不一樣的，如果從前的文永誠不清楚，那麼她現在已經在帝都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她絕對知道。

    可三皇子已經是有了妻室的人了，所以……

    “永誠知道，三殿下已經是有了妻室的人了，但永誠不介意三殿下多一個側妃，永誠身為姑墨公主，若是屈居於丞相府二小姐之下，只怕二小姐也會不願。”

    慕雲兮在心裏默默給文永誠比了一個厲害，並無聲誇讚了一句：漂亮！

    明知道軒轅文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文永誠居然還能雀佔鳩巢說得這麼理直氣壯，把別人的正妃之位給擠出去做側妃，還怕慕淼淼不願意，哈哈哈……

    慕雲兮眼淚珠子都要笑出來了。

    果然，文永誠這話一說完，慕淼淼就猛然站了起來，臉色慘白，卻不知道是因為受到了來自各方眼神的警告，還是因為太震驚了，根本沒有說得出話了。

    “淼淼，坐回去！”

    慕淼淼對面的慕陽青狠狠瞪著她，並且用口型警告她。

    皇上很中意文永誠，一開始就想要讓三皇子和文永誠喜結連理，只是文永誠自己不樂意，如今文永誠既然提出來了，皇上絕對是樂得見到的。

    如果因為淼淼一個人的原因，壞了這門婚事，最後讓文永誠離開了陳國，皇上一定會怪罪淼淼，連著他這個丞相父親，也要被狠狠斥責。

    慕淼淼看懂了慕陽青眼裏的警告，也看到了軒轅文眼中的斥責，更看到了皇上眼裏的不滿，可是她真的不想坐回去。

    爲了利益，憑什麼就要犧牲了她？她現在只剩下了一個正妃之位，除此什麼都沒有了，可是這些人還要把她最後的東西也剝奪了……

    她很想問一句問什麼，可是她不敢，一旦問了出去，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於是慕淼淼只好不甘心的坐了回去。

    皇上這才朝著慕陽青滿意的點了點頭，繼而說道：“若是文兒自願，朕自然也不會阻攔這門婚事。”

    到底軒轅文和慕淼淼的婚事也是皇上親自下的旨，他也不能直接把人給拆散了，不若把鍋拋給軒轅文自己。

    果然，軒轅文立馬就起身說道：“能得姑墨公主為妻，自是兒臣的福氣，兒臣願意。”

    “啪——”慕淼淼的手指甲被她自己折斷，只是這樣的一個聲音在這一片慶賀聲中顯得那麼無力。

    慕淼淼是硬生生的把宴會給捱過去的，宴會結束之後，她一溜煙的就上了丞相府的馬車，等到回了府上，她再也忍不住痛哭起來。

    “娘，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明明答應了我，只要爹爹助他得到皇位，他一定會封我為中宮皇后的，可現在卻答應把我貶為側妃，憑什麼？”

    蓮氏自然心疼女兒，可這個決定即是皇上的決定，也是相爺的決定，她一個婦道人家又能做什麼呢，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撫慕淼淼，讓她早點回去，不要再惹了三皇子生氣。

    慕淼淼一聽就炸了：“娘，你也不要我了嗎，你明知道三皇子已經把我拋棄了，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人是慕雲兮那個賤人，他天天打我，你還要我回那個虎狼窩裏嗎？”

    慕淼淼在三皇子府裡過的是什麼日子，蓮氏雖然不能一一知道，卻也曉得個七八分，明知她在受苦，她卻無能為力。

    比權力，她比不過三皇子，比實力，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更沒有實力，甚至見了三皇子，她還得乖乖跪下行禮，所以，除了看著女兒活受罪之外，她什麼也做不了。

    “娘，”慕淼淼又可憐兮兮的拉著蓮氏的衣袖：“你讓爹去求皇上，不要讓我做側妃好不好，哪怕是一個平妃也好啊，側妃，那是妾啊！”

    蓮氏又何嘗不知道這件事情裡，女兒受到的委屈，可是她根本就無權改變什麼，就連相爺……相爺也知道怎麼了，不許她摻和淼淼的事情，更不准她私下幫助淼淼，否則就要廢除她的身份和地位。

    “不可能了！”慕陽青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看到裡面母女二人痛哭的樣子，他心裏也有些心疼。

    到底是他的女兒啊，就這樣從正妻變成了妾，堂堂丞相府的小姐，竟然成了三皇子的妾，這是多大的笑話啊！

    所以，他在宴會結束後的第一時間就去求見了皇上，想要讓慕淼淼做三皇子的平妃。

    可皇上卻不願意，說什麼讓姑墨公主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夫本就是對姑墨的侮辱了，若是再讓三殿下有兩個正妻，恐怕會引起姑墨的不滿。

    爲了平復慕陽青的怒火，皇上甚至還答應了提拔好幾個人，人名字一念出來，慕陽青就知道這筆生意值了。

    皇上將他的門生都提拔上去，這已經是補償了，若是再有不滿，只怕皇上真容不下他們了。

    慕陽青把皇上的話都給慕淼淼說了一遍，順便警告了慕淼淼，要是再敢生事，他就把慕淼淼趕出丞相府，讓她再無孃家可依……

    慕淼淼是哭著離開丞相府的，儘管是深夜，慕陽青還是堅持派人送她回了三皇子府。

    這就是嫁出去的女兒，爹爹爲了不讓三皇子不高興，連自己的親女兒都不管了。

    慕淼淼忽然想起，從前慕雲兮罵爹爹懦弱的時候，她還不相信，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她才知道，刀子沒挨在自己身上，果真是不知道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