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生死人,肉白骨
林南並不著急,他轉過身,低聲詢問道:“誰做的診斷,需要動手術?”
李主任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實習醫生忍不住開口道:“這是李主任透過最先進的醫療儀器做出的診斷,不可能出錯。”
“初步判斷,這位女士的神經中樞受到感染,導致脊柱神經部分壞死,只有取出感染源,再透過系統療養,纔有四成可能康復。”
“你一個割小麥的土包子懂什麼,說了也是白說。”
實習醫生說完,林南理都沒理,目光直視李主任:“這就是你的診斷?”
“你說的不是廢話麼!”
“如果不是我做出的診斷,我怎麼親自主刀來做這個手術!”
“你以為手術是小孩子過家家?我告訴你,做手術是要承擔風險的,你行麼?”李主任心中料定,這小子就是江湖騙子!
平時看個頭疼腦熱,再加上病人家屬急病亂投醫,這前後一忽悠,信了他的話。
但真動手術,他,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本事!
“小子,裝逼都裝到正規醫院了,膽子挺肥啊。”李主任嘲笑道。
“這樣吧,你現在趕緊滾蛋,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再耽誤下去,這病人可就……”
“庸醫!真是庸醫!”
林南突然罵道:“本來我以為,小診所的醫生能力不夠也就罷了,想不到,你堂堂一個科室主任,就這種水平,豬都比你強!”
“庸醫?”李主任怒極反笑,“到了現在,你還在死鴨子嘴硬!好好好,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旁邊,文老頭嘴唇緩緩蠕動一下,但看到女兒堅毅的雙眼,嘆息一聲,沒有說話。
“你口中的手術,我確實不會。”林南說。
他環視一圈,發現周圍的人群麵露古怪之色,有譏笑,有嘲諷,彷彿看傻子一樣看著林南。
“不會?哈哈哈哈,裝了半天逼,他居然說不會!”
“我還以為多狠呢,就這!你特麼腦子有問題吧!”
“譁衆取寵,簡直浪費大家的時間!”
李主任和一眾實習醫生鬨然大笑,一個個捶胸頓足,笑得直不起腰。
“女兒,這這這,這是什麼情況?”文老頭滿臉褶皺,話都說不利索。
他從一開始,就懷疑這個年輕人,現在,聽到林南這麼說,心一下子就沉到谷底。
文雅旋的小臉“刷”一下就變得慘白,但雙眸死死盯住林南,衝文老頭搖搖頭,沒有出聲。
“但!”就在這時,林南話鋒一轉:“根據我的辦法,根本不需要什麼狗屁手術,就能將病人的病情控制住。”
什麼!
不用手術,難不成你用仙術?
你小子是天神下凡?還是華佗在世?
李主任腦子一轉,說道:“如果不進行手術,你要怎麼把病人體內的感染源取出來?難道,透過人體自身的免疫系統麼?”
“要知道,病人現在處於昏迷狀態,不要說免疫系統,就是最基本的生命體徵都維持不了。”
“對啊,除了做手術,別無他法。”實習醫生紛紛附和。
“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語海。”林南嘆息一聲:“睜大眼睛,好好看,好好學。”
林南在手術檯,左右看了看,伸出手,從一個銀色托盤上,取出一根針管。
林南撥開橡皮套,一手握著針筒,另一隻手捏住針頭,狠狠一拔,將針頭拔出來,他的舉動,讓眾人疑惑不解。
“他拿一根針頭幹什麼?”
“難不成是鍼灸?”。
“就他,還鍼灸?知道人體穴位有多深奧麼!”
林南絲毫不在意眾人的猜測和討論,他目測了一下針頭大小,又看向病人纖細的脖頸,喃喃道:“差不多,應該可以。”
緊接著,林南手臂高高舉起,狠狠落下,銀針瞬間沒入病人脖子血管深處,由於動作幅度太大,看起來甚至像在殺人。
“你在幹什麼!”
“你在謀殺你知道麼!立刻停下!”李主任說著,就要上前阻止林南。
“別動!我在給病人治病,如果因為被你們這群蠢貨干擾,導致病人死亡,那你們要負全責!”
林南怒目圓瞪,爆喝一聲,這聲勢與陣仗,直接讓李主任停下腳步,愣愣地看著林南。
“怎麼回事?都圍在手術室門口乾什麼!”這時,眾人身後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
“胡院長。”
“胡院長。”
胡院長年過五十,雙目有神,走路虎虎生風,他同樣是一身雪白大褂,看樣子是剛開完會。
胡院長挑了挑眉,手術室裡,一個年輕人正在忙碌,而身為主刀醫生的李主任,居然站在一邊。
這是什麼情況,哪有實習開刀的?
“李主任,這主刀的事情,怎麼能交給實習醫生,簡直胡鬧。”顯然,胡院長認為林南是某個實習醫生。
“胡院長,你聽我解釋。”李主任小心翼翼看著胡院長。
這胡院長,可是醫院的實權派,他一句話,自己這個主任的位置就該換人了。
“本來,確實是我要做這個手術,但是……”李主任欲言又止。
“嗯?說下去。”
“但是,這個病人家屬,堅持讓這位年輕人負責,我苦口婆心勸了很久,但人家不聽啊!而且,這位年輕人說,不用動手術,就能把病治了!”
“還有這種事?”
胡主任伸手推了推鼻翼上的平面眼鏡,向手術檯望去。
此刻,林南進行到了關鍵一步。
銀針插在脖頸下方靠近心臟的位置,看起來有些嚇人,透過銀針,病人身體上,滲透出一股紫色膿血,一點點從針尖滴落。
與次同時,林南滿頭大汗,彷彿剛從水裏打撈出來一樣。
“這手法,怎麼像傳說中失傳已久的三通針法?”胡院長不可思議道。
“什麼三通針法,這小子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江湖騙子,胡院長,你可別被障眼法給騙了!”李主任說,“他要是能把人救活,我直接跪下喊他一聲祖宗!”
“行啊,這可是你說的。”林南平靜地將銀針取下,“人要是醒了,你叫我一聲祖宗。”
“沒問題!”
李主任譏笑道,他根本不相信,隨便扎幾下,就能把人救活了?
就在這時,手術檯上的病人,忽然睜開眼睛。
“娘!”
文雅旋第一個發現母親甦醒,文老頭緊隨其後,一家三口摟在一起。
李主任臉色鐵青,心中吶喊,這不可能!
“李主任,叫吧?”林南淡淡道,聲音不大,但一瞬間,整個手術室,都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