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嫣然取出銀針，見它未變色，又蹲下身，撥弄了幾下墳上的土，心中已經瞭然，“大家看，我剛纔將這根銀針插入死者的腹部，銀針未曾變色，這說明，他根本就不是被毒死的。”

    “你個毛丫頭懂什麼？”

    仵作對著她吹鬍子瞪眼，同時，又拿起一根針插入死者腹部，取出來看了又看，終於，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您剛纔只檢查了咽喉部，可若是中毒而死，應該是腹部遺留毒素。”步嫣然見仵作沒有辯駁，心中欣賞他的知錯就改，繼續說道，“我剛纔看了一下江晨墳上的土，明顯是新土，而他都下葬了一個月……”

    “這說明，是有人提前挖墳給屍體灌進了毒藥！”

    步嫣然一番解釋調理清晰，一旁的賀衍舟，嘴角彎起一個不易被差覺的弧度。

    “這……誰會做這種事情呢！”

    百姓們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江氏母子。

    就是他們突然狀告江馮氏！

    不少人想起自己之前的過激行為，紛紛低下頭。

    眾人沉默之際，一個差役從遠處而來，“江馮氏招認了！”

    “大人，這一切都是民婦做的，與賀家夫妻無關！”磕頭認罪的同時，馮萌萌還不忘用手緊緊護住自己的小腹。

    步嫣然眉頭緊鎖看著她，幾次想要張口，卻又生生忍住，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讓萌萌姐攔下了殺夫的重罪。

    “江馮氏，你可知道謀害親夫是什麼罪責！”馮萌萌含淚看了一眼步嫣然，臉上滿是掙扎的神色，最後，心如死灰的點頭被押入大牢。

    惡人依舊逍遙法外！

    看著他們母子大搖大擺的離開，步嫣然只覺得胸口怒氣沸騰，產生一股從未有過的挫敗感，一路上都不曾開口，直到回家。

    賀衍舟亦是默默伴著她，沒有打擾。

    賀家院子——

    “母親，萌萌嬸子呢？”

    小寶從屋外飛一般，衝入她的懷中，盯著他們反覆看了又看，確定他們都沒事之後，方纔察覺少了一人。

    步嫣然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將早上熬好的保胎藥熱了一遍。

    “一起去吧！”

    賀衍舟接過她手上的食盒，兩人顧不得吃飯，直奔大牢，遞給獄卒一錠碎銀子之後，終於見到馮萌萌。

    相比昨天的狼狽來說，此刻在牢籠的她，儼然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是不是江昊和你說了什麼？你為什麼要認罪？”步嫣然開門見山，將自己的疑慮問出口。

    不過並沒有得到迴應，馮萌萌只是一口將碗裡的保胎藥喝光，又風捲殘雲的將所帶的飯菜吃進。

    “他們是不是拿孩子威脅你！”馮萌萌的臉色一怔，繼而，又是一陣嚎啕大哭，半晌，方纔開口。

    “他、他們根本不是人！”她抽泣到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江昊和我說，若是我不認，就當眾告訴大家……，到時候，即便我肚子裡的孩子是江晨的，也根本沒有人信。”

    “若是我現在招認，他們就讓我生下孩子，若是我不認，就把我和孩子浸豬籠。”

    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掩面抽泣。

    步嫣然被氣得身子發抖，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麼能信他們的鬼話呢！你若是認罪，即便生下孩子，你又交給誰撫養？你又怎麼忍心讓孩子剛生下來就遭受非議，被人指指點點呢！”

    “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步嫣然嘆了口氣，正色道：“你一定要為自己翻案！”

    “翻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