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衍舟看到她極少如此嚴肅的神色，心中明白，這一次三孃的病可能不輕，點了點頭，“放心，不會有人打擾你們。”

    步嫣然沒有回話，腳步沉重的帶上門，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三孃的驚呼。

    “你要做什麼？”

    三娘死命的扯著自己的底褲，臉上的神色悲愴中，又帶著憤怒，眼神恍如一把淬了毒的劍，死命盯著面前的女人。

    看著對方像是一隻被觸及傷口的野獸般，惡狠狠的盯著自己，步嫣然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你是不是最近總是帶血，而且伴隨著瘙癢，小腹下墜一般的疼痛！”

    “你，你怎麼知道？”

    這一番話，讓三娘皺起眉頭，相對於剛纔的歇斯底里來說平靜了許多，只是依舊警惕的看著她，神色中充滿懷疑。

    這些事情，她從來不曾和外人說過，這個女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我是大夫！”步嫣然再一次試探的走過去，時時刻刻盯著三孃的狀態，用語言安撫道：“你可以相信我，這種事情雖然難以啟齒，不過我們都是女人。”

    被她的話稍稍說動，三孃的手稍稍鬆動了一些。

    “你，真的可以幫我嗎？”似乎想到自己的這個毛病，她目光中少見浮現出一抹脆弱和難過，“難道你不嫌我髒！”

    雖然是看著步嫣然說的，可聲音，卻弱的如同蚊蠅一般，更像是喃喃自語。

    她這些年雖然掙了不少銀子，那些人明面上恭維，但暗地裏都戳她的脊樑骨，罵她是*子，是娼*！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看她目光中好似有淚光閃爍，步嫣然心中嘆了一口氣，不僅同情她的遭遇，更加可憐她的病情，湊過身，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裏，像是哄孩子般的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是被逼的，你心裏的難過和委屈，我都懂！”

    三娘一瞬間恍惚起來，好像感受到母親的溫暖，死命的抱住步嫣然，放聲痛哭起來。

    困擾多年的心結，彷彿在無聲無息中悄悄有了些鬆動。

    ……

    賀家——

    步嫣然自從回來，就一直悶悶不樂，不是翻看醫書，就是研磨藥材。

    小寶湊在旁邊說了好幾句話，都沒有得到迴應。

    她就彷彿是一副被抽走靈魂的空殼子一般。

    “父親，母親這是怎麼了？”男人皺眉望著不斷重複機械動作的女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得不到迴應的小寶很不甘心，再一次湊到女人的耳邊，用足了力氣喊道：“母親，你這是在做什麼呀！”

    被他吵了一下，步嫣然回過神來，看著氣鼓鼓的小傢伙，鬱結難過的心情瞬時好了大半：“有一個嬸嬸生病了，母親要為她治病！”

    聽到她的回答，小寶撅起嘴，驕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小寶也可以治病了，母親將嬸嬸的病情說出來！”

    女人嫣然一笑，拍了拍他的頭：“你現在還小，等你什麼時候將傷寒雜病論和本草綱目背熟，在成熟一些的時候，母親就放心讓你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