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衍舟沒吭聲，趙夢兒卻尖叫起來，指著步嫣然的鞋底道：“血！鞋上有血！”

    步嫣然這才發覺自己的鞋面上蹭了血，想必是她觀察那攤血跡的時候，不慎沾染上的。

    “你們到底去山上做什麼了！沒有獵回東西哪來的血！”

    老夫人憤怒的將筷子拍在桌上，兒子的人品她自然信得過，可這兒媳整日心眼多，萬一是利用衍舟作奸犯科可如何是好！

    “是我們在山上碰到了一夥兒劫人的人伢子，”步嫣然一邊大口往嘴裏扒菜一邊解釋，“這血是那些歹人的血，不是我們的。”

    “人伢子？”趙夢兒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這冰天雪地的，人伢子們在山上做什麼？要想抓人，也沒道理去山上。”

    “那你問我，我怎麼會知道？你可以去問問那些人伢子，”步嫣然不勝其煩，將菜扒到碗中，起身拿著饅頭，便要回自己屋中去吃。

    臨走還不忘看了眼趙夢兒：“或者你可以質疑你表哥，是他說那是人伢子的。”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老夫人被這一舉動氣得拍桌子。

    雖說他們現在淪落在荒村中，但曾經也是京城人家，書香門第，哪有兒媳被問幾句就不耐煩下桌的情況。這步嫣然，簡直放肆！

    “表哥，”趙夢兒伸手摸著那被劃破的衣料，眼眶紅潤，似乎下一秒便要哭出來，“我只不過是擔心你，平日裏你一人上山也從沒遇到過危險，怎麼和她一起，就遇到了歹人？”

    “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老夫人氣的胸口上下起伏，飯都沒有胃口吃了，“這女人自從來到你身邊就沒有半點好，日日不是胭脂抹粉，就弄些奇怪的東西，現下連我都不放在眼中了！”

    “今日在山上多虧了她，不然我們恐怕會被活活燒死在山洞中，”賀衍舟似乎也沒什麼胃口，只簡單吃了點，便起身去柴房中修補，“我沒什麼事，母親不用擔心。”

    屋內，轉眼就只剩老夫人、趙夢兒和小寶。

    趙夢兒拿出個碗來，夾了些菜留出來，防止夜裏賀衍舟餓了沒有東西吃，動作溫柔，體貼賢惠，老夫人是怎麼看怎麼喜歡。

    “小寶，你將這些菜送去屋中，等他做完活計就會去吃的。”趙夢兒將小寶也支了出去，有意無意的小聲猜測道，“表哥說這歹人是人伢子，我卻覺得不太像，會不會是那攔路劫財的山匪？他怕我們擔心才故意這樣說的？”

    老夫人頓時大驚失色。

    她在京城中待久了，天子腳下哪有什麼山匪，更沒想到，會被那傳說中殺人不眨眼的賊人給盯上。

    “都怪這個步嫣然，真是個災星，怎麼有她在就沒有好事兒！定然是她前些日子露富被人給盯上了，可憐我們要跟著她一起擔驚受怕！”

    老夫人越想越氣，心裏對兒媳已經厭惡到了極點。

    趙夢兒在一旁一聲不吭，嘴角卻微微向上勾勒。表哥一向敬重姑母，只要討的姑母歡心，嫁入賀家只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