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明天再去，黃花菜都涼了。

    當然，顧嬌嬌是不會把這話對顧母說的，她隨口敷衍了兩句，在對方怒其不爭的眼神中拿著車鑰匙去送人頭。

    因為營銷號的爆料裡也牽扯到了楚向歌，所以很多狗仔都在小區外面蹲守，顧嬌嬌怕被人認出來，就用衣帽偽裝了一下自己。

    楚向歌把窗簾拉上了，從外面看不到屋內分毫，顧嬌嬌輸入密碼開啟門鎖，就看見他坐在沙發上。

    至少從表情看不出什麼異色。

    “我之前答應過你，無論發生什麼，都只相信你親口說的。”

    楚向歌目不斜視盯著顧嬌嬌，她身上還穿著那套和影片裡一樣的小西裝，清亮的眸底藏著些許慌亂。

    顧嬌嬌把口罩從臉上摘了下，站在玄關處沒動，和楚向歌保持著好長一段距離。

    她有些不知道該從哪一點開始狡辯，深思熟慮了好幾分鐘後這纔開口。

    “我之前是追過言素，但他拒絕了我，所以不存在拋棄言素這個說法，你不是第三者。”

    對於自己跟言素之間的關係，顧嬌嬌用幾句話簡單概括，當然，她重點想要表達的是最後一點。

    然而楚向歌聽到的重點，卻和顧嬌嬌以為的不一樣。

    “你以前追過他。”

    楚向歌一字一句，原本沒什麼表情的臉，這下可以用陰沉來形容了。

    顧嬌嬌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用背抵著門，乾笑道：“那時候年少輕狂不懂事，對你我纔是真心實意的。”

    “是，你的真心實意就是毀了我，把我徹底踩入汙泥，你的年少輕狂倒是一片情深，被拒絕也要為他披荊斬棘保駕護航。”

    楚向歌滿眼諷刺的戳穿顧嬌嬌的雙標，作為被區別對待的那個人，不怪他滿腹怨氣。

    “那件事不是我讓人授意的，我怎麼可能會是那種得不到就毀掉的人呢。”

    顧嬌嬌為自己辯解，這一段她並不覺得自己理虧，甚至還感覺底氣十足。

    然而楚向歌一句話，就讓她成了洩氣的皮球。

    “看來你知道我是無辜的，卻選擇冷眼旁觀。”

    這漫長的三年，哪怕她有一刻想起她的“真心實意”，他也不會頂著殺人的罪名狼狽至斯。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已經在查兇手了。”

    顧嬌嬌聲音小了不少，在原本的劇情裡，楚向歌的罪名始終沒有洗清，到後來，他爲了給姐姐報仇喪心病狂到要讓滕達所有人陪葬。

    他費盡心機在滕達辦公大樓安裝了不計其數的炸藥，卻被言素識破意圖。

    言素成了拯救無數人生命的大英雄，楚向歌則在監獄中結束了他短暫、悽慘的一生。

    然而壞人依舊逍遙法外。

    “只是真兇很狡猾，我到現在都沒有抓到他的尾巴，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證明你的清白。”

    顧嬌嬌信誓旦旦的保證，她絕對不會讓他走上那樣的路。

    楚向歌垂下眸子，苦澀的笑容裡染著濃濃的自嘲。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

    顧嬌嬌此時也顧不得怕了，她三兩步跑過去，半跪在沙發上，溫柔的將楚向歌抱進懷裏。

    “這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秘密了，你覺得我還能騙你什麼？”

    楚向歌臉頰靠著顧嬌嬌，他感受著她身上的溫暖，手從後面繞過去抱緊她的腰。

    楚向歌太過用力，顧嬌嬌被他勒得很疼，卻忍住了，什麼都沒有說，只輕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片刻後，楚向歌手臂的力氣放鬆了。

    “對不起，我無法接受。”

    顧嬌嬌身體一僵，心不斷往下沉，“所以呢？”

    楚向歌表情平靜，“分手吧。”

    顧嬌嬌放開楚向歌，她試圖從他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跡，可令人失望的是，她絲毫都沒有看到。

    “你是認真的？”

    楚向歌點頭，“是。”

    “你已經跟我說過一次分手了，如果再分手，以後可沒那麼簡單就能把我哄回來。”

    顧嬌嬌紅著眼眶威脅，她知道沒有用，卻不死心想要試一試。

    “分手吧。”

    楚向歌又重複了一遍，他忽然笑了，笑得很好看，卻是最絕情的模樣。

    【攻略目標惡念值：五十】

    顧嬌嬌再也說不出任何話，她從喉嚨裡擠出來一個好字，失魂落魄往外走。

    楚向歌看著她從自己的視野裡消失，唇邊的弧度慢慢收斂，最後只餘一個淺淺的笑。

    像她這樣耀眼的天之驕女，怎麼能被一個殺人犯拖累……

    顧嬌嬌開車時心不在焉，一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所幸夜深了路上無人，到家時總算有驚無險。

    顧母已經睡下了，顧嬌嬌有點餓，就讓保姆做了碗麪，坐在沙發上發呆等待。

    楚向歌其實已經相信了自己不是陷害他的人吧，要不然惡念值也不會一下子降那麼多，可他為什麼還要跟自己分手呢？

    難道是怕別人議論他攀高枝？

    可他都已經背了殺人犯的罪名三年了，怎麼可能還會在乎那點虛名。

    實在想不通，顧嬌嬌索性就不想了，把注意力放在他剩下的五十點惡念值上。

    只要讓馮望馭繩之以法，所有的事情就都解決了吧，只是自己手裏的證據遠不足以徹底扳倒馮家父子，所以只能等待時機。

    保姆端來了香噴噴的牛肉麪，顧嬌嬌下意識把裡面的牛肉挑走，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動作，笑笑，低頭吃了。

    在公關部的運作下，風波很快過去，楚向歌依舊是之前無法無天的樣子，張揚的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張特助把和葉依眉有來往的人員名單交給了顧嬌嬌，並且如願以償地拿回了自己的辭職信。

    顧嬌嬌瀏覽著上面一個個人名，目光最終在馮望馭這三個字上面停留。

    又是他。

    真是惡名昭章。

    顧嬌嬌幾乎可以立刻判定葉依眉的死跟他有關，她讓人恢復了葉依眉社交軟體的聊天記錄，特意找到跟馮望馭的，越發感慨這人真不是個東西。

    葉依眉在馮望馭的強迫下有了身孕，他卻根本不打算負責，甚至還以此為把柄，要挾葉依眉去陪形形色色的人幫自己換取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