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老顧,你要陰緣不要8
付凌運懷著複雜的心情去向二位長輩請安,他見完他們,立刻匆匆往回趕,生怕錯過了顧嬌嬌。
可是他站在石橋上左瞧右看,望眼欲穿的等了好大一會兒,想見的人卻始終沒有現身。
真的不來了嗎?
“女孩子是要以清譽為重,日日與男子夜間相會,成何體統?嬌嬌此舉,實屬正常,我萬不該去打擾。”
付凌運嘴上說,腳底卻不由自主沿著他昨晚剛去過的那個方向走。
自己只遠遠的看上一眼,應該無傷大雅吧?
與此同時,有幾人正鬼鬼祟祟的往賞荷園靠近。
曹永昌望著前面黑漆漆的小院子,不確定的看向身旁人,“你確定是這裏,別再找錯地方了。”
“少爺您就放心吧,我都仔細打聽清楚了,那幾個準備和大少爺辦陰婚的女人,全都送到賞荷園來了。”
穿著家丁服飾的男人拍著胸口打包票,他是曹永昌從曹家帶過來的,平日貫是個為虎作倀的好手。
“顧嬌嬌住哪間屋子也打聽清楚了?”
“門兒清!”
聽到對方信誓旦旦的保證,曹永昌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的臉被顧嬌嬌戳了一棍子,眼眶上的青紫直到現在都還沒消。他躺在床上越想越氣,索性帶人過來,打算狠狠教訓一番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好讓她知道自己的厲害。
付凌運到時,就看到幾個人趴在牆上疊羅漢,而最上面那個穿紅戴綠的男人馬上就要爬上牆頭。
他皺了皺眉頭,悄無聲息靠近。
“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裏作甚?”
曹永昌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沒扶摔到地上。
他低頭看到是個病殃殃的男人,臉一橫,惡狠狠道:“關你什麼事,識相點就趕緊給老子滾!”
曹永昌話剛說完,就感到腳底下驟然一空,他狼狽的摔了個狗吃屎,爬起來後剛要呵斥,就見那些家丁一個個面容扭曲。
“大、大少爺……”
“鬼啊!”
付府的家丁被嚇得抱頭鼠竄,只留曹永昌和他那個狗腿子傻愣愣的站在原地。
曹永昌盯著付凌運的臉,越看越是心驚,直到腳底下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我、我是你表哥,咱們都是自、自家人。”
曹永昌磕磕絆絆的說著話,拼命給一旁的小廝使眼色想讓他把自己拉起來。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有個表哥。”
付凌運表情茫然,得到授意的阿忠立即以惡狗撲食狀撲了上去。
然而他卻整個穿過付凌運的身體,頭咚的一聲撞到牆上,緊接著便不省人事。
曹永昌終於相信眼前的真的是鬼,腦袋一空,不明液體迅速從身下蔓延開。
付凌運本還想將曹永昌從地上拉起來,看到他失禁,立即嫌棄的後退了兩步。
“我不認識你,你最好速速離開,若是再敢來打擾裡面的女子,我定不會袖手旁觀。”
“是是是,她們都是你,我絕不會染指半分。”
曹永昌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他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看都沒看阿忠一眼,提著溼噠噠的衣襬鬼追似的跑。
付凌運在院子外頭站了一會兒,依依不捨的離開。
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顧嬌嬌這一覺睡得格外好,第二天早上根本不用元寶叫,她自己就醒了。
管家派了個人寸步不離的盯著她,顧嬌嬌沒法再去找付凌運,只得老老實實的掃地。
忙活了一上午,總算到了該吃飯的點,往賞荷園走時,她遠遠的就看到曹永昌帶著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往東邊走。
他們手裏皆拿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有人手裏還端著一個盆,裡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
家丁看到顧嬌嬌停下步子發呆,沒好氣的催促,“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哦。”
顧嬌嬌回神,抬腿繼續往回走。
石橋另一邊是付凌運的地盤,那些人過去,是想幹什麼?
顧嬌嬌一直留意著這件事,吃完飯四處找人打聽,最後終於在一個洗衣大娘那裏聽到些許端倪。
“我聽說那曹少爺昨晚撞鬼了,這才帶人去大少爺的宅子,想做場法事去去晦氣,也不知道他到底看見了什麼,早上送過來的衣裳都透著一股子尿騷味。”
大娘毫不客氣的嘲笑著曹永昌。
她是付府的老人,早年間受到過不少先夫人的恩惠。
對於面善心惡的曹氏,大娘一直頗有意見,更別說對她這個一來就作威作福的遠房親戚,找到機會就要損上幾句。
“我聽說若是人死時有蹊蹺,陰魂就會徘徊不去,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顧嬌嬌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付府裡失蹤了這麼些人,她不信他們沒有絲毫起疑。
大娘指了指天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人在做,天在看,且等著吧。”
正房每晚總要傳出尖叫聲,付府鬧鬼早成了眾人秘而不宣的事實。
若不是先前有位雲遊高人曾斷言付家的富貴與這棟宅子密切相關,付員外怕是早就另闢新宅了。
他也當真是個要錢不要命的。
“希望如此。”
顧嬌嬌附和的笑,面上有些心不在焉。
就那些人氣勢洶洶的架勢,哪裏像是做法事,去拆院子還差不多。
也不知付凌運能不能應付得來。
此時的正房裏,曹氏手中飛速轉著佛珠,時不時擔憂的望一眼東院的方向。
她自然知曉曹永昌做什麼去了,期盼著他最好能成事的同時,心裏卻始終安定不下來。
大師說,那付凌運現在人性未泯,只是心頭有一口怨氣在,只要讓他把怨氣撒出來,他便會自行離去。
可那口怨氣究竟是怎麼回事,沒有人會比曹氏更心知肚明瞭,她怎麼可能會高枕無憂?
另一邊的東院,淒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烏雲慢慢匯聚在付福來縣上空,原本萬里無雲的晴朗的天氣變得陰沉沉的,似乎下一秒就會下起瓢潑大雨。
所有的聲響都沉寂後,一道白色的長影靜靜站在臺階上。
他低頭看著自己指尖的血,臉上緩緩扯出一抹殘忍的笑意。
這下,他們誰都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