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戰事將至
沈御停頓片刻,突然想起來,宋瑾好像並不知道因為他擁有數枚免死金牌,所以皇上一直心懷忌憚這件事,就對她解釋了一下。
“我有很多免死金牌,就算他給我按上很多罪名,也沒辦法冠冕堂皇的要了我的性命。”
直到這時,宋瑾才明白皇上為什麼這麼厭惡沈御,卻還是將他留下。
本以為是因為那些卑劣的心思,想要看曾經的天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苟延殘喘。
原來是不能要他的命,才一直容忍到現在啊。
這一點,宋瑾舒適沒想到,現在看來,她好像把皇上想的太傻了?
輕敵可是大忌,她得注意一下。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小瞧別人,總是會付出代價的。
在心底這樣告誡自己,宋瑾就接著聽沈御講述了。
雖然內容枯燥,但他聲音好聽,不刻意壓著的時候就像是一汪清泉,清澈冷冽,偏偏裡面帶著對宋瑾特有的溫柔。
沈御又講了兩句和皇上有關的事情,察覺到宋瑾對此不感興趣,沉思片刻,話頭一轉,對他說:“下個月邊疆的戰爭就會全面爆發。”
這句話就如平地驚雷,讓宋瑾一下子精神了起來,她瞪大眼睛,趕忙詢問:“真的嗎?會不會死……算了,我不應該問這句話,應該說,肯定會死很多人,哪有戰爭不死人的。”
“我的訊息比較靈光,至少……當時是發生了,而且我讓人盯著,敵國確實有些異動,想來八九不離十。”
沈御將夢中的情況再度含糊,只是這一次比先前還是要直白許多。
因為宋瑾一直沒出事,所以他的動作也大了一些。
在夢中,這個時候,宋瑾還在祁承玉的後宅之中,自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應該是,記得我參軍之前,敵國就多次來犯,城池淪陷好幾座,許多百姓便是死在明明是故土的異國中。”
可良將不是死傷在戰場之上,也是落得和沈御差不多的下場,早就被消耗一空,皇上又是隻圖今朝酒醉,不管明日國破的人,在這樣的情況下……
宋瑾嘆了口氣,倒不是她自賣自誇,而是事實如此。
直到她從軍三年,從小兵爬到了統領一軍的位置之後,局勢纔開始慢慢維持平衡,在這之前,國土已經丟失許多。
若說泱泱大國無可用之人,那自然是不可能。
但皇上的做法太讓人寒心,尋常人家出身,就算有本事也沒有發揮的空間,被嫉妒才能的人安排一下,就那樣無聲無息的死在了戰場之上。
這樣的情況宋瑾見過許多次,她手中有不少人,也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提拔上來的。
說到底,她能爬到那樣的位子,除了自身的本事之外,宋丞相功不可沒。
明面上,他將話說的那樣絕,暗地裏卻還是一直在護著她。
若不是死前被宋菱月點明這件事,說不定她此刻還未意識到父親對她的幫助有多少。
上輩子的她,還真是不孝順啊。
一聲嘆蓋過一聲,宋瑾略帶悲傷的說:“戰事爆發,皇上肯定會安排你去送死,到時候,就是我們去邊疆最好的時機,對嗎?”
如今沈御的腿已經治好了,只要再度提起沈御的風光,對百姓吹捧一番,他們肯定就會對定王給予厚望。
到時候糧草兵馬克扣一些,若是沈御並無準備,肯定會無功而返,甚至是直接戰死沙場。
倒也狠毒,卻也正中下懷。
從這個角度去想的話,皇上確實挺聰明的,只是這種聰明從來不會用在正事上,而且毫無大局觀。
但,想到上次進宮發生的那些事情,宋瑾又難免覺得頭疼。
她將視線從沈御的眉間劃過,落在他略薄的嘴唇,然後又到喉結。
覺得這種眼神有點不禮貌,就閉上眼,之後才詢問一句:“不過,皇上聲稱你是三皇子,而且看上去對你的態度已經大轉彎了。”
想到那些破事,宋瑾就覺得頭疼:“也不知道接下來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計劃未必能順利進行吧?”
沈御也不知道皇上做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是圖什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會像當初那麼順利了,但也不是毫無可行性。”
“我對皇上的瞭解還算不少,他生性自私,對蘇嬪也好,祁承玉也好,寵愛再多,也比不上自身分毫,只要他覺得自身利益受到損害,對我的態度自然會回到曾經。”
就算他想要下一盤好棋,也得有那份忍性才行。
而久居高位,享樂許久的皇上,從未有過那種東西。
當年還未登基時的泯然眾人不過是真的沒有能力,不敢去爭那個位子。
後來被吹捧幾句,就真覺得自己是有先見之明,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可笑,可笑至極。
沈御心中又痛罵皇上幾句,隨後纔對宋瑾說:“不過這樣的話,我得將事情做絕,為避免皇上牽連到宋家,還是得勞煩你和宋丞相演一出恩斷義絕的戲碼才行。”
想到宋瑾對宋家父母的重視,和夢中自己從宋菱月嘴裏撬出來的那些內容,沈御心中的愧疚越發濃郁。
他嘆息一聲,語氣裡滿是愧疚:“抱歉,若非我的能力不夠,也不至於這樣委屈你,但很快就會過去的,我跟你保證,用不了多少時間。”
空頭白話自是無用,但他還是對宋瑾許下一個承諾:“我會竭盡全力,以最快的速度達到那種成就,到時候,你就再也不用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
說來說去,無非是因為他不夠強,若不然,也不用讓宋瑾委屈自己。
見沈御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讓宋瑾去做多違心的事情呢。
宋瑾見到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是做什麼?為我好的事情也說成委屈我?真不用這樣,我又不嬌氣,其中關係自然看得明白。”
只不過是將上一世宋丞相做過的事情再做一次而已,能護住宋家,甚至給她父親加上一層保護關係,宋瑾自然是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