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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他的眼光真的差

    也不求多聖明,只要不要走上當今的老路,更別成為祁承玉那樣的暴君就夠。

    明明是本分,卻都達不到。

    沈御忍不住想到當年待他極好的先帝,微微嘆息,感慨一句:“大抵是虎父犬子,算是他倒黴吧。”

    說起來,先帝確實識人不清。

    那些孩子都扔在後宅不多管教,登基之後便露出爪牙,爲了皇位絲毫不顧及血緣,死傷無數,最後讓當今皇上登基。

    皇上登基之後做的那些事情他都不想說,只能粗略的拿一句狼心狗肺,不當人子來形容。

    而被他重視的自己……

    沈御垂眸,將視線落在了湖面上,心想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先帝待他那般好,他卻要推翻這朝廷,改朝換代,稱王稱帝。

    但是皇上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若只是不想讓他掌權,大可以直說反正先帝的賞賜,還有他自己的戰利品,足夠他衣食無憂好幾輩子。

    可他偏想讓人廢了自己,這麼多年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想方設法打壓著他,害得他只能裝瘋賣傻,苟延殘喘這麼多年。

    若不是那一場夢,以及站在自己這一邊的宋瑾,按照夢中的情況,這樣的日子,他還得再過許多年。

    他若真能登基為帝,看在先帝的面子上,祁氏不至於血脈全無,那些沒有參與進這些事情的人,他能許他們一生富足安康,但是更多的,他就不會給了。

    沈御這般想這,忍不住在心底嘲笑自己假模假樣,扭頭看向和自己並肩站著的宋瑾,安靜的待在這裏。

    漣水湖佔地不大,這麼點的地方,兩條船肯定會碰上。

    但是沈御沒想到,開口邀他們上船一聚的並非早先商量好的何不語,而是他認為最不可能邀請他們的祁承玉。

    沈御和宋瑾站在甲板上,都是穿著紅衣,看上去十分扎眼。

    祁承玉則是站在另一條船上,身後還跟著面色陰沉的大皇子,以及打算開口邀請他們的何不語。

    只見祁承玉瞧見宋瑾,便是眼帶桃花,未語先笑,待兩條船幾乎挨在了一起,祁承玉便說:“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不如上船一聚?今日來了許多人,菱月也在,你們姐妹正好能說上幾句。”

    宋瑾挑眉看著祁承玉,思索片刻,纔想起來這人在宋菱月面前故作喜歡她,如今是戲癮上了,還是這件事真能給她造成什麼影響?

    難不成覺得宋菱月會因此吃醋,到時候出於嫉妒對她下手?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宋瑾知道自己這個想法不太靠譜,但是除了這個,好像也沒有什麼別的可能。

    他們本就想上船,由祁承玉邀請更不容易讓人懷疑何不語,而且祁承玉還提到了宋菱月,以她對外表現出來的情況,是不可能拒絕的。

    所以宋瑾用陰沉的面色掩蓋自己心中的歡喜,沉默著上了船。

    兩條船隔了能有一米多的距離,船在湖面上略微晃盪,突然低頭,看上去還有些嚇人。

    祁承玉伸出手,看上去是想拉宋瑾一把,但是宋瑾壓根沒看她,將裙襬提起,便直接跳了過去。

    她早就在眾人面前暴露出自己擅武的事情,如今這番舉動,倒也不算駭人。

    反倒是緊跟她身後,一併過來的沈御,看上去更有風範。

    他腳尖一點,衣襬晃動,便已經到了祁承玉的身後。

    拍了下祁承玉的肩膀,趁他回頭之際,沈御輕描淡寫的說著:“多謝四殿下相邀,我與懷瑾,便不推辭了。”

    祁承玉看著沈御,心中有些不滿,面上的笑意也少了許多,看上去就像是蒙了一層陰霾。

    “定王?”

    這段時間祁承玉一直有關注宋瑾的情況,更何況宴會之上,他也是見過沈御的。

    只是他沒想過祁承玉能好的這般徹底,而且看剛纔的模樣,顯然是有武藝傍身。

    但是在父皇口中,這人早已被廢的不能再廢,又怎麼會有這樣的表現?

    沈御看出祁承玉眼底的厭棄,卻不以為然,他笑著說:“論輩分,殿下該叫我一聲皇叔。”

    當初先帝收他為義子,封他為定王,論輩分,沈御是當今聖上的義弟,祁承玉叫一聲皇叔,天經地義。

    但是這麼多年以來,誰都能欺辱於沈御,祁承玉對他更是從未瞧得上眼,如今他說這話,便被祁承玉看做了挑|釁。

    “笑話,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跑出來胡言亂語了。”

    說完,祁承玉便看向宋瑾:“菱月正在樓內,我帶你去見她。”

    宋瑾站在沈御跟前,神情冷淡:“夫妻一體,我就不勞煩殿下了。”

    重生之後,她就沒給過祁承玉好臉色,如今他還主動將理由送到了自己的眼前,宋瑾自然不會讓他失望。

    說著,宋瑾又看向大皇子,他的臉色一直很差,想來是在他們過來之前,這裏已經發生了什麼事,又或者,他先前的那些動作,暴露出來了。

    前者的機率更大,畢竟這條船並未返航,若是先前做的事情真的暴露出來,他肯定會被抓起來,也就沒機會來到這裏了。

    宋瑾都不用猜,便知道這件事和祁承玉脫不開干係,她笑著和大皇子打了聲招呼,詢問他:“不知殿下可否帶我進去?”

    大皇子對宋瑾的態度一直模稜兩可,尤其是後來與胡螢搭上關係,便覺得宋瑾雖然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也就是一箇中間人,便漸漸疏遠了她,便是之前宋瑾去拜訪他,也被拒絕了。

    只是那時他沒想到京城各位大人如此世故圓滑,他還沒倒下,便開始對他敬而遠之。

    放在一起對比一番,倒是顯得宋瑾的這份念舊,難能可貴。

    再加上祁承玉如今的臉色看上去比他還差,大皇子只要看上兩眼,便覺得自己的心情都通暢了些。

    抱著祁承玉不高興就能讓他高興的想法,大皇子連忙笑著喊了一句:“皇嬸這話說得,您直接叫我名諱便好,我這就帶你們進去找人。”

    說著,他還一臉得意的看向祁承玉。

    雖然父皇偏心,但在這一點上,祁承玉永遠要矮自己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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