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誰也不能左右我
宋瑾長的是好看,但和妖媚豔麗沒有一個銅子的關係,說她是狐狸精?實在是太扯了,一點根據都不講的瞎話,聽著就讓人覺得可笑,荒謬至極。
雖然這話挺可笑,但沈御仍有不慢,他語調平緩,抬高自己的聲音,讓旁人也能聽清他說的話:“你生的好看,但不是他們隨意討論的藉口。”
沈御並不想旁人肆意揣摩宋瑾,便環顧四周一圈,隨後冷著一張臉詢問宋瑾:“是哪個說得這話?妄議皇家事,按照本朝律法,至少得關押三五年吧。”
雖然沈御並不姓祁,也從不以皇家子孫自居,但當年皇上爲了名正言順的封他為異姓王,確實直接將他收為義子。
沒有血脈,但若論身份,除了當今皇上和幾位還健在的公主,倒是沒人能尊貴過他了。
雖然皇上不喜歡他,別人也不會給他面子,但沈御也不打算直接將人捉起來,他說這話,只是在提醒眾人,接下來說話都注意點。
若不然,他將這件事鬧大,到時候沒臉的只會是他們。
這個時候,酒樓內有些冷清,反正沈御一眼望去,沒瞧見任何身份比較高,敢直接站出來責罵於他的人,所以這番話說出口,那些議論聲頃刻間就沒有了。
只是這些人心底應該都在嘲笑沈御。
宋瑾嘆了口氣:“不必為我如此,旁人言論,我從不會放在心上。”
當年她剛當上女將軍的時候,隔三差五就會有反應激烈的人衝到她跟前責罵甚至想要動粗。
若全是見不慣女子自強的爛俗蝻人也就罷了,偏還有許多女子也跟著幫腔。
那陣子宋瑾活的渾渾噩噩,甚至打了幾場敗仗。
想到那陣子的情況,宋瑾心裏堵氣,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低聲說:“他們算什麼東西,還想用言論左右我?”
宋瑾冷哼一聲,用微乎其微的聲音嘀咕:“什麼玩意,一槍撂倒便是,都是些窩囊廢物。”
昨個兒定王剛來這裏一趟,當時胡螢也在,他知道這是宋瑾的丈夫,兩人之間的關係如何他不清楚,但大概沒有什麼特別大的矛盾,反正這一個來月相處的不錯。
所以他和掌櫃吩咐過,讓他好好招待沈御。
今日過來,端來的酒便不是昨日宋瑾隨便點的那種劣質酒。
酒液入喉,最初覺得柔和,但到了嗓子眼,才意識到原來是烈酒,嚥下去一口,整個人就暖和了起來。
她眯了眯眼,顯然對這酒十分滿意。
但等回過神的時候,便瞧見沈御也舉杯喝了口。
烈酒入喉,他憋紅了一張臉,捂著嘴勉強自己別在宋瑾面前出洋相。
咳嗽了幾聲,纔算完事。
宋瑾瞧他這模樣,覺得十分親近,有了幾分自己記憶中那個常唸的模樣,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將還剩大半的酒盞挪到自己手邊,臉上帶著明晃晃的笑意,對沈御解釋:“這是烈酒,你酒量不好,別喝了。”
沈御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的酒量確實不行,當初在軍營裡還能喝點,但很多年前就退了下來,這麼多年爲了維持自己的冷靜,滴酒不沾。
昨個兒的酒格外淡,但他仍舊睡了四個時辰,才緩過來。
若不是被宋瑾的話驚醒,怕是四個時辰,也不足以戒酒。
既然是自己喝不慣的烈酒,沈御自然不會爲了逞強去喝,到時候出了洋相,才叫丟臉呢。
“你也少喝些,烈酒傷身,切莫貪杯。”
聽到這話,宋瑾倒酒的手搭在酒壺上,有點不忍心往杯中倒酒了。
這話上輩子常念總是和她說,只是她心中需要借酒消愁的事情太多,他說的那些話,她全都不以為然。
哪怕到後來把自己的胃喝垮了,她也沒當回事。
畢竟早就習慣了疼痛,也不差多上一份。
但是如今……
倒了半杯的酒盞中倒映著宋瑾那張沒有瑕疵的臉,嘴角上揚,眉眼間全是笑意,看了兩秒,宋瑾在上面尋不到任何哀怨愁苦的蹤跡。
雖說重來一世,自己好像還是沒做什麼大事,也沒能扭轉乾坤,但現在的日子,倒是挺好。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可惜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只是片刻的寧靜,他們暫時身為局外人,對這京城中的波瀾,自然是不在意。
宋瑾這時纔想到,如今酒樓內沒有任何身份較高,出席宮宴並且能將她認出來的人,應該不是巧合,而是那些人都惜命,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刺殺的物件。
大皇子,大概是被祁承玉逼瘋了。
宋瑾嘆了口氣,盯著剛被人端上來,熱氣騰騰的菜餚,舉起筷子,夾了兩塊肉放在米飯上。
澆了糖色的紅燒肉堆放在白米飯上,光是瞧著,就讓人格外有食慾。
宋瑾看了兩眼,就將飯碗端起來,優雅的小口吃著。
在外她是定王妃,不能落了沈御的顏面,也不能讓宋府蒙羞。
也是因此,宋瑾這頓飯吃的少了許多,剛剛飽腹,便撂下了碗筷。
沈御吃的少,挑著清淡的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眾人一直盯著這桌,但他們只聊了兩句家常,多餘的事情什麼也沒做。
他們看了半個時辰,感覺看了個寂寞,一點有趣的事情都沒有,還不如昨天那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語出驚人的姑娘有意思呢。
眼瞧著他們起身,知道這是要離開了,眾人仍舊眼巴巴盯著他們,等人走出酒樓,原本還算安靜的酒樓瞬間就喧囂了起來。
“切,不就是一個廢物王爺,腿被治好了又如何?沒有官職,荒廢數年,除了那張臉,一無是處,便是皇上都嫌棄的很,還拿皇家身份裝蒜?誰不知道他壓根就不是皇家的血脈。”
一旁有人附和:“就是,扯著虎皮說大話,倒也不怕爛肚子。”
宋瑾聽到這些聲音,剛想回頭,便被沈御捂住了耳朵,他低頭湊到宋瑾跟前,對她說:“不用在意拿些東西,無非是村口長舌婦作態,他們說的話,當什麼真?你別嫌棄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