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倒是心意相通
對,大皇子和杜長遠在這酒樓待了整整一個下午。
大皇子主要是想給自己找些不在場的證明,所以自然不可能短暫的坐一會兒,就直接離開了這裏。
也不知道他打算在這裏待多久,但是看現在這個勁頭,天黑之前,可能不會離開了。
宋瑾並未想著能從兩人的談話之中聽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大庭廣眾之下,他們只是在這類演一場戲而已,那些閒談多是埋怨,宋瑾雖然早有準備,但聽了一段時間之後,還是會覺得厭煩。
想要知道那些隱秘的訊息,自然得等人後,只是她抱了一絲僥倖,還是跑了過來。
宋瑾整個人趴在了桌上,百無聊賴的撥弄著白瓷盤內的蓮子。
在樓對面的沈御擰眉盯著窗戶那裏漏出來的那節檀木簪子,和一點發絲,心想宋瑾是不是在裡面待的太無聊了。
那倆傢伙確實也沒說什麼有用的東西,一直在東一撇西一拐的說著沒有任何用的內容,便是他也覺得煩。
沈御沒有宋瑾那樣的好聽力,實際上這麼遠的距離,環境還這麼嘈雜,便是宋瑾坐在這裏,也不可能聽清他們談話的內容。
但是沈御會唇語,所以對於他們談話的內容,也能知道一部分。
充斥著負面的情緒,埋怨著世道的不公。
他倒是沒有想到,杜長遠居然能在這個話題上和沈御聊的歡實。
若說感同身受,應該也算不上,畢竟這人還算順風順水,那就只能說演技真好。
沈御將視線落到大皇子身上,眼中帶了點不耐煩的情緒。
他承認大皇子的遭遇確實比較悽慘,但這人也確實是沒有能耐。
便是這樣損人利己的法子,都要別人指點才能想起來。
像是這樣的人,若不是拿他有用,沈御才懶得理會。
一聲冷哼,沈御仰頭,又是一杯酒進了肚。
他的酒量一般,但是眼瞧著宋瑾喝酒,便想著夢中兩人對酒當歌的日子,便忍不住,也點了一壺酒。
當時同桌共飲是異夢,如今隔樓惆悵,倒是心意相通。
只可惜兩人都不敢靠近半分,生怕打破了此時的寧靜。
一壺酒,照著沈御的喝法,很快就見了底。
將桌上並未碰過的食物送了出去,沈御便直接離開了這裏。
沈御其實還挺擅長偽裝自己的表情,在起身的那一刻,便收斂了自己臉上所有的情緒。
沒了那一身的陰鬱,憑藉他這張臉,自然是狂蜂浪蝶蜂擁而至。
沈御看著攔下自己的人,冷聲詢問:“有何貴幹?”
攔下他的是對兄妹,樣貌相似,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相反。
女子態度傲然,反倒是那個男人羞紅了臉。
在這一刻,沈御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阮阮,那個十方城內,害得自己重傷瀕死的少女。
他只想和宋瑾在一起,互生情愫,至於旁人,還是遠著點吧。
三人對立,是那名女子先開了口,抱拳作揖,直接詢問:“敢問公子姓甚名誰,要去何方?”
女子相貌較好,但是沈御沒有半分表情,只是格外冷淡的說了句:“與你無關。”
“你這人怎麼這樣,仗著自己長得好,便這麼冷漠,你可知我是誰?我父親是誰?”
這時候男子總算是站了出來,將女子攔住,對她說:“安燕莫要胡鬧。”
不輕不重的訓斥一句,他便紅著臉向沈御彎身行禮,對他說:“在下安元浩,覺得公子氣質非凡,所以想結識一番。”
沈御冷眼看著他們,任由他們在自己面前自顧自的介紹自己。
姓安,沈御又看了兩眼他們的樣貌,便想到了大理寺卿安大人。
三人眉眼確實有幾分相似,而且安大人確實有一對龍鳳胎兒女。
不過不是嫡出,只是個庶出。
因為大理寺卿最近要調查姜若全被打這件事,所以沈御還重溫了一下他的資料,對這人還算熟悉,便帶著篤定意味的說了句:“安譚青的子女?”
安元浩面上帶著尷尬,勉強維持著笑意,對沈御說:“安譚青正是家父。”
沈御這般直呼其名,顯得有點不尊重人,一直仰仗父親的兩位瞧見他這個樣子,心中都覺得頗為不爽。
安元浩還能忍下來,但那位被他喊做安燕的女子便沒有這般的好心性,直接站了出來,指著沈御說:“你這人好生無禮,我父親是當朝正二品大臣,你卻直呼其名。”
沈御翻了個白眼,心想安譚青那個老油條,倒是生出來了個擅長惹禍的女兒,幸虧是個庶出,平日也不會和那些世家子弟過多接觸,若不然,以她這個性子,指不定惹出多少事。
他懶得和這人爭論,便打算繞過他們,接著走自己的路。
可是剛走兩步,這人也跟了過來,張開雙手,將他的去路徹底攔住,怒氣衝衝的說:“給我父親道歉,若不然,今日你就別想離開了。”
沈御挑眉看向緩緩走過來的安元浩,直接對他說:“我好像只是問句話,反應便這麼大,以你妹妹這性子,平日沒少得罪人吧?”
安元浩面上尷尬,猶豫著說:“舍妹年幼,說話確實不太妥當,還請公子見諒。”
“但我平日裏不曾聽聞安小姐惹是生非,想來是看碟下菜,專挑身份一般的人慪氣指使了?”
若說伶牙俐齒將人惹怒的本事,宋瑾在這方面,功力勝安燕千百倍,一直黏在宋瑾身邊的沈御,自然也學到了其中精髓。
陰陽怪氣,將事情鬧大。
沈御其實出來的時候漫無目的,便是此時也沒什麼特別想做的事情。
可能因為心情不好,這兩人撞槍口上了,所以沈御對他們的態度也非常差。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且是他們惹事在先,以沈御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給他們好臉色。
聽到沈御這話,安元浩的面色也陰沉了下來,他咬牙對沈御說:“還請公子莫要說這種胡話,我安家門風清白,容不得污衊。”
聽他這般說,沈御倒是來了勁,嗤笑一聲,譏諷道:“說都不許說,好大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