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給他加把火
原以為自己還算不錯,但現在想想,當時還是沒將宋瑾放在心上,這般安排,多少有些隨意了。
光是段言一人,如何能顧得周全?
若不是段言的阿姊也進了府,再加上再過段時間他們便要離開。鋪張浪費也不太合適。
沈御更想請上十餘位大廚,一同照顧著宋瑾的飲食。
宋瑾不知沈御心裏想的都是什麼,但瞧著他如今這副模樣,便知道事情是他早安排好的。
心中莫名多了絲感動,她別過頭,不再去看沈御,輕聲對他說:“多謝你了,這下子,我也能鬆一口氣。”
“分內之事而已,我覺得憑我們之間的交情,用不著這感謝的詞句。”
其實沈御更想說是夫妻一體,但又怕唐突了佳人,便只能將自己的話潤了一番,模糊了界限,對著宋瑾說了這樣一句話。
宋瑾臉上笑意更深:“下次一定,我這邊還有些事,就先不打擾了。”
她說完這話,便轉身離開了此處。
畢竟和岱嶽說的是半個時辰,宋瑾也不好耽誤太長時間。
若是再晚些,等飯菜涼了,便不好吃了。
放在食盒內保溫,半個時辰,應該是剛剛好的。
沈御盯著被宋瑾關上的那扇門,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雖然細節上有些變化,但這個性子,倒是和上一世沒什麼兩樣,還真是讓人頭疼。”
他口中的這個,和上一世沒差別的性子,是指在他面前這副沒心沒肺,純粹將他當知己好友的性子。
想到宋瑾那不包含絲毫與愛意有關的視線,沈御便忍不住嫉妒起祁承玉。
那樣的人輕易收穫了宋瑾的一腔愛意,而他卻只能遙遙望著,這種無力感,真的很讓人絕望。
死死捏著手中的細杆毛筆,勉強控制自己不將筆桿折斷,沈御盯著書上的字跡,壓下了滿腹的不甘願。
燭火在燈罩內搖曳,將他的背影扭曲,沈御微微眯著眼,心想最近祁承玉的事情還沒有個結果,他作為辛辛苦苦救下大皇子的人,再幫人做點事情,也很合理吧。
雖說皇上一直在護著祁承玉,極力扭轉眾人對這件事的認知。
但在場的大人又不是瞎子聾子,也不全是那些阿諛奉承,一味討好的人,所以站在大皇子這邊的人,還是大多數。
而且,還有一個七皇子,在一旁虎視眈眈呢。
才過兩三日,事情還在僵持,以皇上的想法,怕是想要將事情一直壓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等眾人將這件事情拋之腦後,便直接翻頁不提。
大皇子這個人,現如今沒什麼本事,腦子也很一般,最大的優點便是那在如今這個局面之中,派不上什麼用場的一身武力。
雖說先前已經讓何不語給他提提醒,但如今總覺得準備的還不夠周全,想再添上幾筆。
畢竟祁承玉越是不痛快,越是無恥狼狽,他才越是開心,也更能讓宋瑾離他遠些,不要像自己夢中那樣,瞎了眼,看錯了人,卻因為那倔強的性子,義無反顧去奔赴。
沈御這般想著,自然要去做。
但是他爲了謄睿能去幫宋瑾的忙,說要一直在屋內看書,也真的在屋內待了一整天。
猶豫片刻,他決定換身衣服,戴上面具,熄滅燈火,趁著黑了的夜色,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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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瑾第三次敲響此處的房門。
手剛落到門上,叩響房門的聲音好像還沒有發出,便有人將門拉開,顫顫巍巍的對她說:“王妃,您,您請。”
看了眼這個不太起眼的管事,宋瑾覺得他變得更加奇怪了。
所以大管事在這短短小半天的時間內,都和他們說了什麼鬼東西?
先前雖然也很害怕她,但至少也沒到這種地步,現在看上去,真的非常古怪啊。
瞧著走在自己身邊的管事渾身顫抖,腿腳無力,面容蒼白,宋瑾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實在是想不明白,大管事對他們做了什麼。
繞過屏風,便瞧見一群坐在地上,暮氣沉沉的管事。
看了眼旁邊的椅子,以及坐在那裏百無聊賴的雀兒和謄睿。
宋瑾對如今的情況更迷茫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有椅子為什麼坐在地上,而且現在這幅樣子,像是覺得自己活不到明天了。
她下意識看向和這些人坐在一起,看上去也很頹廢的大管事。
這傢伙手裏是一罈酒,酒香味濃郁,光是聞上去,都有些醉人。
宋瑾心中嗤笑一聲,心想這人演的倒是挺真實。
只是胸前的布料早就被酒水打溼,再加上這味道太過濃郁,若不是這些傢伙都沒在意這種小事,他早就被人拆穿了。
畢竟是一夥的,宋瑾也不肯能拆穿大掌櫃,只是在心中嘀咕一番,便聲音冰冷的詢問這群躺在地上的人:“你們在搞什麼?”
一群人原本就注意到了宋瑾,如今聽到她一說話,有兩人直接嚇得渾身發抖。
宋瑾擰眉看著他們,最後將視線落到了在一旁嗑瓜子的雀兒身上,嘆了口氣,不太想管這裏的事情,便繞開這些傢伙,走到了雀兒的身邊:“已經這個時候了,和我回去吃飯吧。”
雀兒眼睛亮了起來,直接從椅子上跳到宋瑾身邊,拍了拍手,語調輕快的說:“好啊。”
看雀兒這模樣,倒是和那些坐在地上的傢伙截然相反,在這短短几個時辰之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瑾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醜態百出的諸位,最後緩緩將視線落到了謄睿的身上,不情不願的對他開口:“也帶了你那一份,如果有意的話,一起去?”
謄睿沉著的臉總算是露出了一點笑意,起身跟在雀兒身後,順手撈起了略長的裙襬,對宋瑾恭敬地說:“多謝王妃的邀請。”
屋子不算大,走幾步便離開了這裏。
等房門被關上,屋內的酒味濃郁的縈繞在每一人身上,終於有人開了口,對著大管事說:“胡四,真就死了?”
大管事聽了這話,保持沉默,又舉起酒罈子,往自己的脖領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