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陷害
宋瑾僵住了。
她瞪大眼睛,滿臉都是茫然。
蕭桓確實挺好看的,此時病懨懨的,沒什麼記憶中英姿颯爽的痕跡,但是五官濃豔,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可宋瑾在軍營和他廝混久了,只覺得這傢伙語出驚人給她嚇到了。
我拿你當兄弟,你卻想上我?
就離譜。
抱著胳膊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宋瑾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你不要恩將仇報啊!”
這回倒是換蕭桓沉默了,他仰頭將那張生的極美的臉徹底露出來,一雙眸子似哀怨一般望向宋瑾:“可我除了這副皮囊,也沒什麼能被你貪圖的東西吧?”
宋瑾總不能說自己是她未來的朋友,實在沒什麼可編造的,就說:“你就當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反正我對你的肉體沒興趣!我不喜歡你這樣的。”
蕭桓也抱著胳膊,滿臉不信任的盯著宋瑾:“那你為什麼救我?”
認識蕭桓五年多,宋瑾第一次發現這傢伙居然這麼自戀,長得好看又怎麼了?誰還不是個美人胚子。
宋瑾嘆了一口氣,將先前在閣主那裏省下來的五百兩銀票放在了蕭桓手裏:“這些錢你拿著,別把自己餓死了,我得先給你催吐,之前吃進去的藥太雜了,不利於身體恢復。”
別的還好說,自己後來一時心急還真餵了點毒性較大的藥,那些必須得吐出來。
蕭桓臉色蒼白望著宋瑾,滿臉都是委屈:“那你就不要喂啊!我自己會催吐,你幫我拿個痰盂就好。”
扣着嗓子將剛纔嚥下去的那些東西全都吐出來,聞著空氣中讓人作嘔的味道,宋瑾幸災樂禍的盯著蕭桓。
活該。
哪怕他不信任自己,只要稍微給點回應,她就能停下喂藥的舉動。
只要最後幾粒強效藥沒下肚,根本不需要催吐。
算來算去,還是要怪他惡趣味打算看戲,如今他這也算是惡果自食。
一番折騰,將胃裏那點東西吐得乾淨。
蕭桓再抬頭時,宋瑾已經不在屋內。
他攥緊手裏的銀票,不敢相信宋瑾就這麼離去。
用茶水漱口祛除異味,勉強從床上爬起來,推開門,也沒瞧見任何看守的人。
“難不成真是個閒得慌的傻子?”
蕭桓不太信,但他此時確實什麼東西都拿不出來,而那個女人看上去好像還挺厲害的,除了美貌,他真就一無是處了。
——
踢開路面上的大石子,宋瑾對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還是頗為不滿,天還沒亮就被叫醒,然後又因為蕭桓那傢伙提心吊膽好一陣,如果不是顧慮對方現在身體太弱,宋瑾真想好好打他一頓,以紓解自己的怒火。
忙完一通,次數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正巧能看到初升的,還是通紅的太陽。
宋瑾抻了個懶腰,打算回去接著睡一會兒。
只可惜今天大概是她的倒黴日,宋瑾慢悠悠走回家,就瞧見丞相府又亂了起來。
這個時候,也就宋丞相爲了上朝會起來,其他人應該都還在被窩裏睡懶覺呢,能有什麼事?
攔下一個忙碌中的侍女,宋瑾挑眉詢問:“怎麼回事?大清早的,又出什麼事了。”
被攔下的侍女瞧見大小姐有些意外,平緩下自己的呼吸,就磕磕絆絆的解釋起來:“二小姐那邊出事了,說是有人在飯菜裡下毒。”
下毒?這手段倒是新奇,至少在宋府,這還是頭一次。
出於對這位沒什麼存在感的妹妹的關心,宋瑾就頂著黑眼圈跟著侍女直接過去了。
此時天不夠亮,屋內燈火通明,老夫人坐在屋內,氣氛格外凝重。
宋瑾還沒徹底走進去,就聽到屋內傳來宋菱月的聲音。
“祖母,這件事是宋瑾做的!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搗鼓藥材,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讓人去搜查她的房間。”
停下腳步,宋瑾安靜的站在門外。
老夫人沉默片刻,便吩咐楓嵐去搜查自己的房間了。
宋瑾心裏沒由來的不爽,邁過臺階走進屋內:“宋菱月,不用這祖母面前編排我,我房內是有不少草藥,那是因為我最近在研究醫術。”
“如果我真有害人之心,怎麼可能把這種事情擺在明面上。有心算無心,誰知道哪個不要臉的玩意在背後中傷我。”
瞧著躺在床上的宋皖明,宋瑾對她態度還算溫柔,搭脈問診,確認這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後,宋瑾才接著和宋菱月說話。
“我說你啊,怎麼就算到了祖母身邊,還是不老實呢?”
宋菱月對待宋瑾,再無先前那虛假的討巧賣乖,此時看上去,還算是尖牙利齒:“大姐若是問心無愧,還是讓人檢查一下吧,畢竟府上從未出現過這種事情,你又最近對草藥感興趣,這也太巧合了吧。”
宋瑾並不喜歡這種被人質疑的感覺,而且如果有人想算計自己,說不定早就把東西藏在了屋子裏。
她扭頭想要和老夫人說她能徹底治好宋皖明,可她連頭都沒來得及回,就聽到老夫人冷漠的吩咐:“楓嵐,沒聽到我剛纔說的話嗎,怎麼還不去。”
楓嵐望了眼宋瑾,之後便離開了房間。
宋瑾看著老夫人,她張了張嘴,想為自己辯解,又覺得語言太過蒼白。
老夫人皺眉打量著宋瑾:“最好不是你做的。”
心臟有些難受。
明明重生一次,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在討好她了,可為什麼發生一點小事,又會變成這樣的局面。
明明只是上輩子沒多久就要死掉的人,卻能輕易調動自己的心絃。
扭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宋皖明,宋瑾長長嘆了一口氣。
她更喜歡那個將去疤藥放在自己手上的祖母,而不是現在這個冷冰冰的老夫人。
宋瑾深呼吸壓下自己澎湃的內心,把所有哀怨都嚥了下去。
沒什麼,很正常。
畢竟自己不是她的親孫女。
她這樣選擇,再正常不過。
只是還會覺得難受。
她閉上眼,安靜的等待宋老夫人對自己的審判,倒不是面對這樣的局面無可奈何,她只是想知道老夫人心中,她到底有多不如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