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只想陪在小姐身邊
想到這裏,宋瑾的面色愈發古怪。
自己雖然不喜歡謄睿,也不想將雀兒許配給他,但是騙人感情這種事情,她不僅不希望自己再次經歷,也希望不要在自己的身邊發生。
因為……
她難免透過此,聯想到上一世祁承玉是如何對待她的。
眉間一抹愁容閃過,宋瑾將所有疑惑都壓在心底,打算等稍後兩人獨處的時候,再好好與雀兒聊一聊此事。
俞氏瞧見雀兒的態度頗為堅決,便沒有再說這事,只是將自己手上的玉鐲摘下來,放到了她的手中。
翠綠的玉佩完整無暇,一眼瞧著,便知道是有市無價的好東西,在雀兒的手心裏,顯得她的手白皙纖小,將上面還沒蛻掉的繭子襯的格外顯眼。
俞氏在心底輕嘆一聲,溫熱的手附了上去,親暱的說:“你自幼便在卿卿身旁,我待你猶如半女,如今你年歲尚小,若是沒這方面的打算,我便也不再提。”
宋瑾聽到俞氏這話,心中鬆了一口氣,沒有將話說死就好,她抱著眼不見心為淨的打算,一直沒有關注雀兒和謄睿的進展,猛地聽到雀兒說要自梳,確實被嚇到了。
俞氏含笑看著雀兒,哪怕沒有讓她一直在宋瑾身邊伺候,終身不嫁的想法,聽到她那一番話,也是頗為滿意。
她倒是真心待雀兒,沒有猶豫,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你目前還小,這些事也不急,好好想著,若是沒遇上喜歡的人,留在卿卿身旁也好,但若是遇上了如意郎君,直接與卿卿說便是。”
“她一向是最心疼你的。”
雀兒聽了這話,又含笑看了眼宋瑾,面帶靦腆的說:“這我是知道的,所以我纔想要和小姐黏在一處不分開嘛。”
說笑一番,時間過了陣,眼瞧著太陽已經全露出來,沈御便出現在此。
他踩著纏金絲的踏雲靴,身穿淺色錦袍,剛一踏入這間屋子,便如同帶來滿室光輝。
生的實在是太好看了,已經不似這人間該有的容貌。
不過宋瑾對沈御實在犯不了花痴,好歹也算是朋友了,這張臉自己上一世也見過幾次,已經免疫了嘛。
倒是正在給自己斟茶的侍女因為瞧著沈御失了神,將茶水倒在了桌上。
沈御瞧見在屋內伺候的幾位侍女的模樣,眉梢微動,將不滿壓了下去,想著一會兒再行訓斥。
站在堂內,沈御恭敬地向兩位長輩作揖行禮之後,便坐到了宋瑾身旁的位子,倒是將主位給空置。
宋丞相瞧著他這個模樣,心想他這已經不能說是知分寸了,應該說太捧著他們家了。
難不成,真是卿卿將他身上的舊疾新傷給治好的?
其實對於沈御的說辭,宋丞相是不信的。
仙神,或許有,但他們從未插手人間事。
他當初在翰林院的時候,先帝剛打下江山,根本沒有什麼可用之人。
因為他是在第一次科舉的時候中的狀元,便被拉去編撰整理前朝遺史,所以也得知了許多不會向外麵說的,比較隱秘的事情。
便比如說,前朝皇帝死之前,舉國皆知的熒惑守心,實際上只是一場騙局。
裡面沒有明說,但是他覈對之後,發現欽天監的記錄和史官的記載內容有多處矛盾,從此推敲出來的。
什麼仙神,什麼警示。
十之八九都是民心所向,又或者一部分人,爲了達成自己的野心,而虛構出來的。
沈御的腿傷是何等情況姑且不論,當年初傷,數十個太醫圍著他轉,也沒能將人治好。
時過境遷,已經這麼多年了,卻被卿卿一個十餘歲的小姑娘治好?
就算卿卿真的藝術絕倫,勝過諸多前輩。
可毀容的臉也能治的這般無暇?他特意尋人打探過沈御面具下的模樣。
說是面容猙獰,刀疤縱橫,皮肉外翻,宛如厲鬼。
這樣一張臉,便是換皮,也不至於修復的這般無暇。
唯一的可能便是,他的臉,壓根就沒有被毀。
宋遠哲這一輩子見到的陰私實在是太多,對除了信得過的家人之外,總是會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
視線緩緩飄到了正在和沈御閒聊的宋瑾身上,宋丞相嘆了口氣,心想可能這就叫兒女都是債吧。
只是希望沈御做事有些分寸,看在他的面子上,莫要傷了卿卿。
而作為代價,他若是求到了自己這邊,自己也會幫他做些對天下無害的小事。
沈御注意到宋丞相的視線,回之一個微笑,看上去倒像是一副如玉公子的模樣,只是宋丞相瞧著,覺得十分違和。
按照他對沈御的那點了解,他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畢竟當初壓的敵國不敢來犯,那樣殺敵無數的人,怎麼可能和如玉公子,溫潤儒雅,扯上絲毫關係?
如今表現出來的模樣,無非是拿來騙騙忘記往事的人。
只是不知他為何要作出這副姿態,瞧著怪彆扭的。
有這種想法的不只是宋丞相,宋瑾也是這般想的。
上一世她有多喜歡祁承玉表現出來的溫潤儒雅,死後便有多恨,因為祁承玉一人,連帶著對世上所有這般模樣的人,都喜歡不起來。
只是沈御不同,所以她倒是能忍耐下來。
可是瞧他這副模樣,心中還是會時不時升起一點反感。
不是針對沈御,而是瞧見這副模樣,便忍不住聯想到祁承玉。
不只是上一世,這一世他也已經坑害了自己。
宋瑾可不敢忘記他在一個多月之前說的那點胡話,緊隨其後,蘇嬪便派人來找自己的麻煩。
這般的及時,若說不是蓄謀已久,誰人能信?
反正宋瑾是不信的,索性祁承玉倒是給了自己動手的理由,免得旁人瞧著她針對祁承玉覺得古怪,開始質疑起她的品性。
禍福相依,這對自己來說,倒算得上是一件大好事,畢竟做任何事,總要講究一個緣由,佔着制高點,做什麼事情都會更容易。
沈御瞧著宋瑾臉上那寡淡的笑容,倒是沒有察覺出她心底的這抹不舒服,畢竟宋瑾待他的態度一直都有些奇怪,這一點異樣,實在算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