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愛情真能讓人眼瞎
其實此時的紫宸殿格外安靜,原本會私下交談,在內竊竊私語的人全都噓聲。
一雙雙眼睛,帶著不同的情緒落到了皇帝身旁的太監身上。
搞得殿頭官一時之間有些尷尬,心裏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知道他們怕是要有大動作,喊話的時候,都結巴了起來。
一聲“有事者奏聞!”在眾人耳邊響起,話音未落,便有數十人手持玉笏,站了出來。
大抵是私下已經練了許久,他們的聲音格外爭氣,混在其中,竟不知是誰先開了口。
“臣有事奏聞。”
所有人都爬變成那個被殺了儆給猴看的那隻雞,但是他們還有良知,知道君子重義而輕利弊,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他們用了一種委婉的方式,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態,在思索兩日之後,選擇站了出來。
瞧見這群平日裏和宋遠哲關係不錯的大官站了出來,有有一群手持象笏和竹笏的臣子站了出來。
皇上看著幾乎一半人都站了出來,心底有些詫異,想著最近也沒有什麼大事出現吧?
西北乾旱是在大半年前,如今已經到了秋季,情況自行好轉。
京城一帶的水患是上一週的事情,宋遠哲已經在想辦法了,他們已經抗議過一次,應該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第二次這樣的事情。
那,還有什麼事情嗎?
皇帝揉搓了下自己手裏的東珠,給殿頭官一個眼神,想看看他們這次是要做什麼。
“妖妃當道,還請殿下明智。”
詞是先前就已經找人刻在了玉笏上的,幾個人一同說話,聽上去有些吵。
皇上聽到妖妃二字,臉上的表情就直接沉了下去。
後宮中的女人幾十上百,每年都有新人,但是從始至終,他只偏愛淑妃一個人,說起妖妃,除了淑妃,便再也沒有旁人了。
還不等聽這些人說完,皇上便直接把放在手裏把玩的東珠摔了出去,高聲怒斥著:“妖妃?你們倒是膽子大,這麼多人跳出來管我的家事,怎麼?想要取而代之,自立為王?”
“還請陛下明鑑,臣等並非想要插手後宮之事,臣,只是在為金甲衛之事抱不平。”
金甲衛?
皇帝不知道明明是說淑妃的事情,為什麼又提到了金甲衛,但他也不是很希望淑妃被稱為妖妃,便順著這人的話,聽了下去。
金甲衛聽妖妃令,捉重臣女,當朝王妃被妖妃設害,如今生死不明。
原本在一旁一臉懵逼的宋遠哲聽到王妃二字,臉上的表情凝重了許多,他瞪大一雙眼睛,心想自己這段時間到底都錯過了多少事情。
本朝成立的時間尚短,而且皇帝的那些手足死的死殘的殘,這麼多年過去,僅剩的那幾個都是唯唯諾諾的傢伙,皇上不願給他們太多的權勢,按些人最多也就是個郡王。
各位皇子都還沒被封王,當朝的王爺只有一個,王妃自然也只有一個。
那便是他出嫁才小半年的女兒。
宋遠哲這段時間都在忙著水患一事,對於旁的事,自然就沒有太多的心力去管,而且這種事雖然知道的人不少,但都不會在人多的時候談論。
畢竟是皇家的事情,他們心裏就算再不喜,面上還是要過得去的,畢竟妄議皇家事也是死罪,所以這種事都是關著門小聲交談。
一群人都知道宋瑾和宋遠哲的關係,想到之前的事情他們沒站出來,此次也不願意讓宋丞相背鍋,便約好了,一同站出來。
宋遠哲看著那些第一批站出來的人,眼瞧著那些自己熟悉的臉,不消片刻,便明白了他們這樣做的用意。
心中有點感動,但更多的還是在擔心宋瑾。
她怎麼了,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明明幾天前他還和卿卿聊著天,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就從旁人最終聽到了她的噩耗?
不幸中的萬幸大概就是隻是噩耗,而不是死訊。
宋遠哲面色陰沉,一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皇上。
皇上此時正心煩,對上這樣一雙眼睛更是滿腹不滿,但是鑑於手邊只剩下玉璽能扔,便還是忍了下來。
淑妃能動用金甲衛的人手,自然是他默許,但是這種事情私底下倒是沒什麼,卻絕對不能擺在明面上。
此時皇上無比慶幸,那些跟著他父皇一起打天下的老不死全都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沒死,也已經告老還鄉。
若不然,如今的局面肯定還要惡化。
但是他只是在寵愛自己的女人,管這些人什麼事?
若不是離不開這些人,他絕對要把他們全給殺了,再換上一批聽話的人。
皇上這般想著,心中是積累了許多年的不忿。
他是皇帝,為什麼還要受限制於這些身份遠不如他的臣子。
這般想著,他心底愈發煩躁。
不過一群人雖然知道皇上如今的心情不好,卻也沒有停下,而是你一言我一語,將所有要說的事情都說出來,才齊聲表示要皇上為定王妃做主,莫要讓天下成了蘇家的天下。
淑妃姓蘇,出身一般,但是蘇家憑藉着淑妃,已經變成了龐大的家族,官場,商行,無一不涉足。
雖然在幾次上諫之後,蘇家的發展已經減緩一些,皇上也不會再為他家大開綠燈,但已經得到的,總不會吐出來。
想到已經發展成龐然大物的蘇家,眾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皇上知道他們會排擠人,所以給蘇家封官,都是封去了別的地方。
此時站在朝堂之上的人,幾乎都為蘇家如今尷尬的局面作出過貢獻,所以倒是千載難逢的萬衆一心了這麼一下下。
皇上看著他們,在最後一絲理智之中,想到了宋瑾,事情的起因,便是在她的身上。
“定王妃到底怎麼了?淑妃性子溫和軟糯,是再溫柔不過的人,怎麼可能對人痛下毒手。”
幾人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複雜。
他們不明白,愛情真的能讓人變得這麼盲目嗎?這種違心的話都能說出口,而且看皇上的意思,好像還是真心這麼以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