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找麻煩的人來了
療傷藥敷上之後,一直折磨著翠樓的瘙癢和疼痛被一股清涼沖淡,便如宋菱月所言,她終於睡了這一月內,第一次安穩覺。
四皇子府上的事情,已經離去的宋瑾自然是不知。
她出了四皇子府,便直接回了定王府。
因為祁承玉在自己面前表現出來的異樣,宋瑾心底有些憂慮,搞得都沒什麼心情吃午飯,面對著一桌美味,宋瑾挑挑揀揀,只就著剃去魚刺的魚肉吃了三碗半的白米飯,便吃不下別的東西了。
雀兒瞧見宋瑾這副模樣,心裏也有些擔心,便沒去陪謄睿,而是選擇留下來陪著宋瑾。
午後的陽光有些耀眼,擠進了屋內,宋瑾眯著眼,看向雀兒,詢問她:“雀兒,你說啊,一個人是否會變成另外一個模樣?”
雀兒不明白宋瑾為什麼要問自己這個,沉思片刻,說:“我不知道,但是小姐一直沒有變哦,哪怕如今和往常的身份不同,還總是會做一些我沒辦法理解的事情,但是你的本質一點都沒有變。”
本質。
這種看不著,摸不著,只能靠想象的東西,算是宋瑾完全陌生的領域。
她盯著雀兒,眉頭緊鎖,顯然是不理解她說的這番話。
雀兒被宋瑾這般盯著,身體有些僵硬,臉上原本爛漫的笑也變得有些僵硬,最後笑容徹底消失,雀兒怯生生的詢問宋瑾:“是……我哪裏說錯了嗎?”
宋瑾搖頭:“不是,只是我剛纔在想一件事。”
雖然宋瑾否認此事,但雀兒此時仍舊是變得憂心忡忡,她關切的盯著宋瑾:“有什麼我能做的嗎?”
“真的沒事,我只是在想一個人的變化最大能大到什麼樣子。”
宋瑾將視線移到窗外,一場大雨之後,京城連著好幾日都是豔陽高照的好天氣,屋外的陽光璀璨奪目,是她最喜歡的天兒。
“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還是事在人為,脫胎換骨。”
宋瑾嘴角向上勾起,眼神卻愈發冰冷。
管他呢,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
她真是重生之後過得太清閒了,居然還有閒情雅緻去想這種事情。
雀兒不明白宋瑾為什麼說這些,瞧她沒有再說的打算,便問:“要再吃點東西麼,你中午吃的有些少?”
宋瑾伸出手,摸了摸雀兒的腦袋,輕聲說:“不用了。”
說完這句話,她便起身離開此處,又跑去了院內的書房。
經書翻到塞了片葉子的那一頁,研墨提筆,再度抄寫了起來。
靜心,寧神。
順便還能給如今不知在那裏,在做些什麼的沈御祈福,可謂是一舉多得。
宋瑾打算抄到自己的心境徹底平靜下來,再去做別的事情。
但是天不遂人願,她剛抄寫完一遍,便有人闖進來,擾亂了這片難得的寧靜。
宋瑾冷著一張臉,看向突然闖到自己書房的宮女。
也許不該叫宮女,應該算是嬤嬤?畢竟看啥昂去年紀也不小了。
大概?
她不清楚這個宮女在宮中是什麼樣的地位,又是何等的官職。
她只知道這個宮女是淑妃身旁伺候的人,而且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幾年還會愈發得用,步步高昇。
有幾次淑妃自持身份,想要在她面前顯擺一番,便是派這人過來。
也是如此時這般,居高臨下,滿臉傲然。
細杆毛筆落回筆掛上,宋瑾將經書合上,又把自己剛抄寫完的紙張摺疊,收到袖中。
一雙眼睛微微眯著,宋瑾朗聲說著:“這位姑姑是在哪位身旁伺候的,怎麼這般沒有分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位宮中貴人御下不嚴,將不懂事的人給放出來了呢。”
宮女瞧見她這副模樣,臉上的厭惡毫不掩飾,但是因為想不出什麼回懟的話,只能悶聲迴應:“倒是和傳言一般無二,定王妃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我這張嘴,可說不過你。”
“淑妃娘娘聽到了一些事情,請你進宮,想要好好聊一聊。”
果然又是這樣。
上輩子便是如此。
只是那時候自己是女將軍,是朝內難覓的將才。
皇上縱然對她厭惡至極,但是還是一直容忍。
那時候自己有底氣直接了當的拒絕已經貴為皇貴妃的淑妃,而如今不同。
她只是個身份聽上去還算唬人的,沒有任何實權的王妃。
沒辦法拒絕這件事,若是今日不給淑妃面子,接下來的日子怕要難過許多。
宋瑾起身將經書放回書架上,然後看著剛跑進來,此時正規規矩矩的站在宮女身後的雀兒,輕聲吩咐她:“我知道了,雀兒先帶這位去歇會兒,我換身衣服再進宮。”
按理來說,宋瑾待她雖然算不上什麼好態度,但也沒做不合規矩的事情,就算毫無實權,畢竟身份地位擺在這裏。
“換什麼衣服,難不成你還想讓娘娘久等?”
按理來說,以宮女的身份,但凡她還想好好活著,就不應該對宋瑾的態度這般惡劣,除非……是有人故意吩咐的。
這個故意吩咐她這般做事的人是誰,一目瞭然。
她本身也沒打算遮掩,明晃晃的將瞧不上自己擺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自己這次進宮,肯定要被淑妃為難一番。
而且為難她的理由,已經出來了。
她若是直接進宮,便是衣著不當,蔑視宮妃,若是態度強硬的換好衣服再進宮,便是不服安排,仍舊能扣上一頂蔑視宮妃的帽子。
淑妃不愧是榮寵多年的女人,不經意的小舉動都能讓人進退兩難,與之相比,真讓人懷疑最近頻頻出現紕漏的祁承玉是否親生。
不對,至少在玩弄人心這一點,兩人可以說是一脈相承,而且極其敗壞的模樣幾乎是一模一樣,這般相似,不是親生母子才叫奇怪。
宋瑾深吸一口氣,給了雀兒一個眼神,隨後便以裙子太累贅為由,走的格外緩慢。
在上馬車之前,雀兒捧著符合宋瑾品階的衣裳跑了過來。
宋瑾接過造價不菲,看上去就很昂貴的衣裳,輕笑一聲,踩在上馬石上,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面色不虞的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