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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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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欺我年少無力

    聽完沈御的話,阮阮顧不上已經碎掉的玉佩,也顧不上自己心中的羞澀,她關切的盯著沈御,抬高音量,詢問:“箭矢?!”

    沈御點頭,心想這有什麼奇怪的,他右肩的傷口都還沒好,是何物所為,一眼便能認出來。

    不過以阮阮的身份來說也不可能親自幫自己包紮傷口,所以不知情也挺合理的。

    阮阮盯著沈御的肩膀,臉上的震驚看上去格外真實,她咬牙切齒的詢問:“你身上的傷是箭傷?”

    沈御覺得她這反應實在奇怪,不過這事問一聲給他治病的額大夫就能知道,沒必要藏著。

    他點頭應下,裝作不知情的和阮阮說起自己先前的遭遇。

    “十方城還挺危險的,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在客棧內待的好好地,突然一堆身形特別壯碩的男人將客棧圍起,跑進來抓我。”

    “行走在外,總要有傍身的東西,我還算會些武藝,便打算直接衝出去。”

    沈御當時是真沒想到那些人奔著他來的,畢竟他剛到十方城還沒兩天,真什麼事都沒做呢。

    “但是我剛出屋,他們便舉起弓弩對向我,身上受了傷,沒辦法逃走,我就被抓了起來。”

    若不是那群人肆無忌憚的放箭傷人,他根本不可能被抓住。

    沈御盯著阮阮,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自己面前演戲,還是真被鐵豪矇在鼓裏。

    “我知道了。”

    阮阮說完這句話,便起身離開這裏,只將個侍女留下來,讓她照顧沈御。

    侍女偷偷瞧著沈御那張臉,同樣是羞紅了一張臉。

    她湊到沈御身旁,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詢問沈御:“常公子,我這裏有些止疼的藥丸,您要吃些嗎?”

    沈御聽到這個姓,心中略有喜意。

    他當初見到阮阮的時候,便用了常念這個化名,她叫自己常公子,就表示自己還沒掉馬,至少沒大面積掉馬。

    這對自己來說,倒是醒來之後第二件好事了。

    第一件,是醒來本身。

    能活著,便已經是最大的一件好事了,大業未成,他豈敢先行。

    “不用了,這點痛我還是能忍過去的。”

    誰知道她的藥是什麼東西?沈御可不敢亂吃。

    而且疼著也好,至少能讓自己清醒一點,免得昏睡過去,外面發生什麼事情,他都不清楚。

    看阮阮那怒氣衝衝的模樣,應該是要去找鐵豪,所以再過一會兒,自己就要見到這位昔日的叔伯了。

    被婉拒之後,侍女有些遺憾,但沒那麼多時間用來傷春悲秋,她又開始忙著將碎掉的玉佩拾起,免得稜角傷了沈御。

    沈御如今坐在床上,將視線落在了阮阮並未關上的房門上面。

    風和日麗,是個好天氣。

    不過這個角度,也只能瞧見一小片鋪著青石磚的路,剩下的也看不到了。

    視線落在璀璨的陽光上,沈御半眯著眼睛,隨口詢問:“請問這裏是何處,還在十方城內嗎?”

    侍女將碎掉的玉佩放在手帕中包好,蹲在地上,輕聲迴應著沈御:“我家小姐是十方城大長老的獨女,如今自然是在十方城內,小姐家中。”

    這樣的話,自己逃走的難度還不小。

    畢竟自己住的地方,絕對會比別的地方守衛力量更多一點。

    先將自己的傷養好吧,讓他現在這幅樣子逃走,多少有些為難人了。

    不過,阮阮先前說過,她家就在十方塔附近,自己要不要趁機進去?

    直接這般灰溜溜的離開,多少有些狼狽啊……

    算了,還是活命要緊,這些事大可以從長計議,還是先搞清楚自己為什麼被抓起來比較要緊。

    只有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出現紕漏,沈御才能及時改正,免得再犯。

    ——

    玉佩被拾好,放在帕中。

    侍女猶豫片刻,捧著手帕,詢問沈御:“常公子,這碎玉,我幫您扔了?”

    沈御盯著眼前的純白色手帕,瞧著那絲毫都不透亮,而且縫隙中已經落灰的玉佩,輕笑一聲。

    他語氣淡然,聽得出是真的不在意這物件。

    “隨便處理了吧,左右是不重要的東西。”

    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個沒長嘴的死物。

    想要證明自己的身份,辦法多得是,沒必要將希望寄託在一個用來噁心他的物件身上。

    說實話,若不是臨走之前,沈長野知道他要找故人,將這枚玉佩給了他,他都快將這東西給忘了。

    這玉佩是他在十方城拿到的最後一件東西。

    也是先前他唯一和沈家討要過的物件。

    當年很想要,但是這麼多年過去,早就無所謂了。

    千金的極品玉佩他都能隨手送人玩,又怎麼可能瞧得起,一個對自己來說沒有任何美好寓意的廉價玉佩呢。

    渾濁的玉落在雪白的手帕之中,大概是鬼門關走了一趟,令沈御有些傷感,他竟想起了當年離開十方城的景象。

    他是很小的時候就被沈恪撿回去的,剛養到能走的時候,就開始練武學藝,還要去學兵書。

    不過那時候沈家人待自己還算很好,因為沈將軍身體不太好,說是很可能會沒有孩子,便想將他培養成財,好繼承衣缽。

    但是在沈長野出生後,他的生活就發生了極大地轉變。

    教習師傅,兵家老師,全都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動輒打罵羞辱,時常食不飽腹。

    便是那些曾經對他阿諛奉承的下人也以欺辱他為樂,彷彿這不是一種針對,而是他們習以為常的日常。

    彷彿不欺負他,就是不合羣。

    當年的那些破爛事突然擠進他的腦子裏,沈御不耐煩的嗤笑一聲。

    其實,也沒受什麼苦。

    至少比曝屍荒野,被野獸吞食要強。

    沒被欺負多久,他就被沈恪扔進戰場裡了。

    大概不是自己的兒子不覺得心疼,沈恪禍害起他來,一套又一套。

    反正爲了讓沈恪安心,自己在人前不會反抗,但是他是個小心眼的人,那些仇怨,自然不可能一筆勾銷。

    人前他們欺負自己,人後自己能將他們折磨個半死。

    便是當初帶頭鬧事的沈長野,如今不也成了那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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