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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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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有不能被替代的特長

    宋瑾慢悠悠走在其中,最後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失去了蹤影。

    回到定王府,又是夜深人靜。

    不過正巧撞見了剛從外面回來的謄睿。

    也不知道出去做什麼。

    擔心是沈長野指使他出門做些不利於人的事情,宋瑾就將人攔了下來。

    瞧見宋瑾,謄睿倒也不覺得驚訝。

    他應該是這府上除了雀兒之外,對宋瑾的行蹤最瞭解的人了。

    恭敬地行禮過後,謄睿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王妃您餓了?我去給你做些飯。”

    宋瑾有一瞬間的沉默,壓下自己想要反駁的慾望之後,她才問:“你出去是做什麼事?”

    謄睿尷尬的看向自己懷裏的點心:“是王爺今日想吃芝麻餅,結果那人沒出攤,我費半天勁纔將人找出來,又讓他現做的,一來二去,就費了點時間,所以如今纔回府。”

    宋瑾盯著謄睿,確定他沒說謊之後,便點頭讓開路:“你去吧,一番心意,別被辜負了,他若是睡著,喊起來就是,問起來,就說我讓你做的。”

    既然只是沈長野那傢伙捉弄謄睿,那倒沒什麼。

    宋瑾這般吩咐他,無非是瞧不慣沈長野作妖的模樣。

    先略施小懲,免得他得志猖狂,待沈御回來之後,再論功過行賞定責。

    得了宋瑾的吩咐,謄睿一路上都在左右徘徊,猶豫不定。

    雖然以自己的內心來說,是想聽宋瑾的話,但他害怕這事做完之後,自己身上的重擔,又要被加量不加價。

    不過好在,沈長野並未給他選擇的機會。

    屋內燈火通明,他根本沒有入睡。

    瞧見謄睿進來,他語氣很差的問:“怎麼這個時候纔回來,又去找那個雀兒了?”

    謄睿垂眸,將懷中被油紙和麻繩包裹好的芝麻餅遞給他:“下了場大雨,出攤的人少,您說必須要吃到,我就跑去他們家了,路上廢了許多時間,還請見諒。”

    他心中並無太多氣惱,畢竟這樣的事情先前也有過,但是過一陣王爺變回懊悔,然後賞下自己一大筆錢。

    看在錢的面子上,謄睿還是很樂意為王爺赴湯蹈火的。

    直接從輪椅某一處掏出來一把小刀,將捆著油紙的細麻繩鋸斷,裁開油紙,芝麻餅的香味撲面而來。

    一摸,餅還是熱乎的。

    掰開一塊放入嘴中,香氣更甚,油酥香脆。

    將這一口嚥下去,沈長野才滿意的對謄睿點頭,跟他說:“是我要吃的那一家,很好。”

    謄睿笑著應下,說:“您兩年前有一陣對這家的餅格外喜歡,我早就記下了。”

    聽到這,沈長野有些恍惚,他盯著手裏的餅,小聲說:“已經兩年了啊,過去這麼久了。”

    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待著,沈長野對時間的流逝已經沒什麼概念了。

    不過他記得,自己不是兩年前喜歡他家的餅,而是十餘年前,在他第一次來京城的時候,他便已經喜歡上這個味道。

    嘆了口氣,他說:“你去歇著吧,我這裏不用管了。”

    謄睿聽了沈長野的吩咐,就直接離開此處。

    燭火搖曳,燈光下昏暗,沈長野將芝麻餅掰開,塞進自己的嘴裏。

    就著已經冰涼的茶水,整整五張餅,全被他嚥進腹中。

    捂著脹痛的肚子,他倒在桌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睡夢中,他輕聲說著:“阿兄,你好狠的心。”

    夜色沁入暮,寒氣滲人心。

    又過了一陣,謄睿進門給他披上一件披風,熄滅燭火,纔回屋睡去。

    在睡過去之前,謄睿迷迷糊糊的想著,自己跟在王爺身邊,能這般肆無忌憚,大抵是因為熟練吧。

    畢竟自己對他的破脾氣已經能輕鬆應對,換個人來,說不定就要橫生許多禍端。

    這,就是自己在定王府上橫行的底氣。

    ——

    沈長野又夢到以前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令他在睡夢中緊皺眉頭。

    明明是子夜才眠,卻又在天亮前睜眼。

    他看著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風,冷哼一聲,心想謄睿是想熱死他不成?

    如今才初秋,便將深冬的狐皮披風給他披上了。

    沒被熱醒都算是難得。

    兩年前那是隆冬臘月,和現在是一個季節嗎?

    這人,是在暗示自己什麼,還是一時糊塗?

    沈御那般精明的人,應該不會犯這樣低階的錯誤。

    那就只能是他有意的。

    沈長野將披風扔在桌上,陷入沉思。

    將事情越想越複雜,越想,越是讓自己害怕。

    他長嘆一聲,推動輪椅,往後退去,撞到房門,發出巨大的響動。

    謄睿因此被驚醒。

    他趕忙穿上衣服,跑了過來,因為輪椅抵著房門,沒法從外面推開,他只能在屋外高喊:“王爺,您怎麼了?”

    雖然聲音聽著很急切,但實際上謄睿面不改色,表現得格外淡定。

    無他,唯熟爾。

    每過三五月,總要有這麼一次發瘋的時候。

    若不然,那些外人也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抹黑定王。

    外面的流言蜚語聲勢浩大,定王殘廢幾年,他們便幾年未曾消停。

    能這般膽大,除了背後有人指使之外,自然是因為都知道定王徹底廢了。

    有時候他會想,王爺那般厲害的人,這副模樣只是在騙人。

    畢竟他的腿是好的,活蹦亂跳,武藝超群,確實是那種少將軍該有的模樣。

    但是見過幾次他發瘋時的模樣之後,謄睿便不確定了。

    畢竟那時候王爺還未行冠禮的少年,又經歷了那麼多的破事,便是真瘋,也能理解。

    沈長野沉默著,他恍惚的盯著自己眼前的景象,眼瞧著他們變得模糊而扭曲。

    耳畔是謄睿焦急的呼喚聲,音量越來越高,擾人的很。

    指甲嵌入掌心,疼痛涌上大腦。

    他迷茫的回過頭,盯著被自己堵死的門,操縱著輪椅往前緩緩行進,然後對門外的謄睿說了句:“進來吧。”

    謄睿聽他聲音平靜,心底鬆了口氣,連忙推門走了進來:“王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沈長野盯著謄睿,似乎想要以此將他看破。

    但是盯了半天,卻發現自己什麼也看不出來,因為這人臉上沒有半分表情,對自己的態度,也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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