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突然就被看上了
其實她愛的不是祁承玉,愛的只是當初救下自己的那位如玉公子,在自己心中被美化千百倍的形象而已。
所以她待沈御略有特殊,卻格外排斥與他親近過度。
宋瑾攥緊腰間的血紅玉佩,嘴上仍舊與涼娘聊著。
動之以情(錢),曉之以理(權),在允許涼娘調遣兩人為她打下手之後,涼娘總算是答應了自己,好好改善一番攬山閣內部的風氣。
其實也不是涼娘不想變,主要是真的,人手不夠用。
按理來說,先前沈御也不怎麼處理攬山閣的事情,只是在大事上作出一番抉擇,就算他離去,也不會對攬山閣造成太大的影響。
但是,馮老帶一部分人反叛的時候,幾乎把所有能處理事務的總閣人員,全都帶走了。
那些人大半死在了沈御派去的追殺之中,最後倖存的幾人也已經在一月前被自己斬殺了。
在不留後患這一點,攬山閣眾人做的非常到位。
不只是先前那些叛徒,前段時間最後三位來自四皇子府的倖存者,也在被審問出所有他們需要的資訊之後,被安置在了其他死者身旁。
走的還算安詳,一聲哀嚎都沒有。
只是在手段上,還不夠穩妥。
也不知沈御先前是怎麼教導他們的,竟養出他們這樣的性子。
——
被宋瑾時時掛念的沈御此時已經到了十方城。
他頭戴斗笠,垂落的白紗遮蓋住容顏。
剛進城門,翻身下馬的時候,白紗被風吹起,露出一張完美無瑕的臉。
具體樣貌不加描述,但可稱得上一聲有擲果盈車之姿,恐步衛玠後塵。
一時之間,恰巧瞧見他容貌的一位鐵塔少女,失神的落下手裏的鐵秤砣,快步向他跑了過來。
用那遮雲蔽日的身軀,含羞帶怯的操著一口粗獷嗓音,嘴裏說著:“小女子名喚阮阮,不知公子姓甚名誰,來我十方城有何要事。”
沈御愣神許久,打量好幾眼,才確定面前這人應該,可能是女子,而不是男兒穿了衣裙,在此戲弄他。
他向人行了一禮,說:“在下常念,請如何去十方塔?”
他早已有十方城完整的地圖,但是一恐自己多年未來已有變更,二恐那幾位在此刁難,倒不如先向人確認一番。
十方城內十方塔,說的是塔,卻並不是那種高聳入天,一眼便能望見的高塔。
而是在十方城最中央的位子,以九為數,向地下延伸的,另類地宮。
此處算是前朝遺蹟,不過在此的人已經保證不會輕易出城,再加上這些年皇室忙於邊關的戰事,實在沒有那十萬大軍壓境的心力,所以十方城,也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氣。
大街小巷,攤販商賈多如星子。
南街北巷,巡邏士兵不曾間斷。
在自己離開十方城的時候,這裏幾乎成爲了廢墟。
倒是難得。
也能從此瞧出來,那幾位實在是了不得。
而他孤身一人來此,確實有些過於勢單力薄,只能智取,絕對不能強硬對碰。
看著十方城內的繁華,沈御心中升起許多念頭,最後都被自己壓在心底。
他不正是因為你十方城如今已經算是一方大勢力,才趕過來想要以前朝舊令撿個漏,雖說風險不少,但若是事成,得利絕對不缺。
而在他思索這些事情的時候,名喚阮阮,渾身滿是肌肉的少女,便嬌羞的開口:“哎呀,你是要去十方塔?可是要與我商談婚事?”
聽到這話,沈御白紗下的臉微微扭曲,他輕嘆一聲,再度拱手:“還請這位……姑娘,莫要戲弄我。”
不得不說,在京城憋屈了幾年,自己如今的心性是真好。
若是幾年前,自己還在本朝當將軍的時候,有人說這般的話,他可能已經動劍了。
如今,倒是暫時不想動殺心。
初來乍到,他若是直接殺了人,可能會被他們認為是過來找事的。
阮阮捂著臉,嬌羞的看著沈御:“可十方塔就在我家,非本家子弟,任何人不得靠近,你雖說的隱晦,但意思我還是懂的,正好我也中意你,那我們現在就動身吧。”
聽她這般說,沈御便知道她是那三位十方城長老,也就是前朝將軍的後人。
仔細打量著他,沈御便猜測這人是鐵豪將軍的女兒,畢竟這身材實在是想。
至於鐵將軍的女兒為何姓阮,那他便不得而知了。
雖然先前也讓攬山閣的人調查過十方城,但這是一個較為封閉的城池,雖然早已開通和外界的貿易往來,但是那些涉及內部的資訊,想調查出來實在是難之又難。
而且攬山閣主要的勢力還是在京城內,此處離京城確實太遠了,屬於攬山閣的業務範圍之外了。
沈御廢了好一番力氣,可道理講不過狡辯,最後他只能憋著一肚子氣,趁著阮阮不注意,施展輕功溜走了。
而他來時騎著的那匹馬,則是迫於無奈,被他拋棄了。
好在他輕裝簡行,只帶了一個行囊出門,一直背在身上,這個倒是沒有丟。
抽出一張銀票,在一家客棧歇腳,現是休息一陣,養精蓄銳。
再睜眼時,便是天黑。
他點亮屋內的蠟燭,藉着燭光,瞧著信上的內容。
這封信被自己看過很多遍了。
實際上,若不是這封信,自己也不會冒險來此。
十方城對他的誘惑雖大,但若固若金湯,他自然不會做那飛蛾撲火的事情。
只希望那位如今已經成了二長老的副將是真的有心復國,而不是散播一些謠言,吸引前朝的人來此,最後將其一網打盡,然後投奔新朝。
應該不是後者,畢竟給別人當臣子,哪有自立為王活的舒服。
他們在這裏盤踞也有許多年,若是投奔皇上,早就動身了。
也不知等待自己的,會是何等算計。
他最後又看了一次這封信,將信上的內容逐字逐句記在心中,最後將信紙放在蠟燭上,眼瞧著它化為一捧灰燼。
輕輕吹了一口,將灰吹落到地上,最後,毫無蹤跡。
今天十方城的風有些大,氣溫略低,倒是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