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明心裏明白，方纔的幾個回合，薄淮並沒有使出真本事。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好在沒丟書院的面子。

    因為一場射擊，沈榮華跟那些較過勁的學子們之間的距離稍稍拉近了一些。

    下午一堂課結束之後，回住處的路上，沈榮華不禁誇讚道：“他們真可愛，也真好相處，對我們好友善！”

    書生深呼吸的同時，雙眸緊緊一閉，下巴緊繃，再次睜開時，非常認同地應了一個嗯字。

    沈榮華頓時有了傾訴的慾望，“小藍性子大大咧咧的，射擊的時候，他的聲音最響，本以為他是個勝負欲非常強的人，沒想到比賽結束後，他倒是第一個跟我來搭話的。”

    “小參也挺有意思的，我發現他挺佩服你的，但由於立場不同，只能不情不願地為申明加油了。”

    “還有還有……”

    少女嘴裏叨叨叨的，陌生男子的名字越來越來多。

    書生靜靜聽著，唇線不自覺緊抿，轉眼就到了住處，黑眸深處，暗光閃過。

    沈榮華一路叭叭叭，推開門了還在說。

    走到桌邊，一口茶灌下去，斯哈一聲，轉身正準備接著講，才發現書生不知何時沉著臉，站在她的身後。

    因為轉身，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拳。

    沈榮華這才意識到不對勁兒來，緊閉的木門莫名讓她不安。

    “淮…淮兄，你不高興？”

    書生冷哼一聲，往前半步。

    沈榮華下意識往後退。

    後腰抵在桌邊，雙腿又有點軟了。

    書生的手臂徑自越過她的身側，撐在桌子上。

    沈榮華見狀，眼皮子一抖，條件反射地往另外一邊躲，企圖離對方遠一點。

    然而薄淮先一步察覺，另外一隻手也撐在了桌子上，狹小的空間頓時形成了一個極為標準的桌咚。

    沈榮華心臟跳動加速。

    薄淮低頭，望著她不安的小臉，突然道：“《鴻雁傳情》看完了吧？”

    沈榮華還以為什麼事呢，就這？

    “早就看完了。”

    “淮兄，能不能稍稍退開一些？”沈榮華比劃著兩人之間的距離，提醒道。

    然後她就看到書生的唇角揚起，果斷地吐出兩個字，不能。

    沈榮華：……深呼吸！

    “射擊看得很開心？”薄淮抬手，漫不經心地撫上她的發戴。

    “開心啊！”沈榮華一想起薄淮的玲瓏心，就說不出的自豪。

    雖然說贏了很好，但是打平手其實更好。

    既沒有丟了正德書院的面子，也沒有讓明月書院下不來臺。

    自古以來，面子最重要。

    書生骨節分明的手指纏繞著發戴。

    他眸光微暗，指尖稍稍用力，少女的青絲剎那間如瀑布一般散開，垂至木桌，臉頰被遮掩，顯得那張臉又小又白。

    沈榮華雙手趕緊抱住腦袋，驚叫道：“淮兄，你在做什麼？到時候有人過來怎麼辦？”

    “門關著呢，不必擔心。”薄淮說著將人不由分說地架到了桌子上，當著沈榮華的麵，從懷裏掏出那本《鴻雁傳情》。

    沈榮華想也不想道：“淮兄，這本我知道呢已經看完了。”

    書生挑眉，舌尖巡過唇瓣，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更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