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淮：“你就不怕噎死？”

    “？？？”

    你這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的？

    沈榮華：“半夢半醒，沒有此種顧慮。”

    “所以半夜若是聽到動靜，你別害怕。”

    她懷疑之所以做這樣的夢，有這樣的習慣，全是因為太拮据了。

    下山之後，就沒吃過一頓好的，在破廟裏留宿時，夢到的都是大魚大肉，可每次醒來，迴應她的只有咕嚕聲。

    真慘。

    薄淮不覺得這有什麼可害怕的，“看書吧，三日內，把基本的字都學全。”

    沈榮華欣然接受，乖乖地端坐在書案後面，按照老先生所教的那般，坐姿極爲規範。

    薄淮不由分說地把書桌推到她的對面。

    沈榮華耳尖抖動，抬頭看到他的行為，提醒道:“元安說，你們之前分得很清楚，從來不超界限。”

    潛意思就是，你現在超了哦。

    薄淮淡然一笑，“今後你算我半個學生，跟他能比？”

    一下子，沈榮華就想起來了，以後的日子裏，薄淮全權負責她的課業。

    她頓時不好再說什麼，埋頭繼續抄寫。

    這個位麵的字特別複雜，寫多了手腕有點酸，她多次停下來，想要喘一口氣，對方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就會望過來。

    像極了在嘲諷她，吃不得讀書的苦。

    每每如此，沈榮華就會被刺激地上頭，一刻都不願歇，省得被薄淮瞧笑話。

    只是，為什麼每次她一停下來，薄淮就能發現呢？

    想到這裏，她抬起腦袋來。

    薄淮點的煤油燈，昏黃的光照亮屋內的每個角落，光亮特別穩定，不會像燭光一樣時不時地跳動。

    沈榮華之前心心念念使用煤油燈的自由，竟然在薄淮這兒輕易實現了。

    情緒有點小複雜。

    薄淮手中捏著一本書，書名四個字，她都認不全。

    薄淮挪開書，對上她出神的臉，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發什麼呆？”

    方纔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後來偏了，淡了，再後來，就沒了。

    因此，他才忍不住出聲。

    沈榮華回過神，回道：“好奇你看的什麼書。”

    “不過是一些怪談罷了。”薄淮滿不在意道。

    沈榮華這下是真的好奇，“什麼怪談呀？你竟然也看這種東西？”

    這種怪談，對於讀書人來說，是極為不入流的書籍，一般來說，話本子、怪談之類，多少添了些讀書人的臆想，也就是把白日夢寫成了文章，意/淫出來的產物。

    特別是怪談之類的，話本子最多說的是書生與千金小姐的故事，而怪談，更多的是妖族與人類的不倫之戀。

    總之，沈榮華很意外，薄淮竟然對這種玩意兒感興趣。

    許是看出了她的幾分心思，薄淮解釋道：“此文雖然描述愛情，但其筆力辭藻修飾非常不錯，文章的呈現方式也奇特。”

    沈榮華恍然大悟，為剛纔的想法感到羞愧。

    不愧是任務目標，人家看怪談，只會沉溺其中，而他看這種東西，只想著學習。

    “想不想知道內容？”他突地向前一傾，清俊的容貌在昏黃光色的照映下，眉眼間多了一絲罕見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