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能激發大家對學習的熱情，沈榮華表示很欣慰。

    鐘聲從遠方傳來，窗前的孩童們一鬨而散，紛紛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沈榮華的視線中。

    身亭玉立的男子，手持課本，徐徐走向前臺，面向眾人。

    沈榮華驚詫到了極點，怎麼會是薄淮？

    下一瞬，薄淮說明緣由：“守白先生家中有要事，一時抽不開身，今日由我代課。”

    這種情況，之前也有過。

    正德書院，孩子們最怕的不是老先生，而是時不時過來代課的薄淮。

    這位大哥哥看起來斯文，模樣也生的好，可他們就是覺得可怕。

    明明面容跟猙獰搭不上邊。

    薄淮在板子上落下前一天學習過的幾個字，快速過一遍之後，纔開始新的內容。

    他的嗓音醇厚而清朗，慢悠悠地說著時，仿若在譜什麼調子似的，說不出來的好聽。

    沈榮華把他的字抄下來，一邊聽著他的聲音，一邊練字。

    她的姿勢實在算不上優雅，席地而坐，雙腿盤在一塊兒，一手壓著紙，另外一隻手持著毛筆，大半個身子趴在地上。

    薄淮解釋完每個字的意思和用法之後，便穿行於學子之間。

    孩子們見他下來，不敢有片刻放鬆。

    薄淮走到最後一排，站在左邊角落，用書戳了一下孩子的後背。

    那小孩趕緊挺直脊背。

    薄淮又往前走動兩步，書的一間碰到了一個孩子的胳膊。

    那孩子立馬調整握筆姿勢，落筆寫下兩個字。

    薄淮眉頭微皺，俯身用食指在硯臺裡沾了些墨，指腹之間輕輕摩挲幾許。

    眉頭舒展。

    捏著手指背在身後。

    隨後漫不經心地踱步到窗邊。

    沈榮華的上方突然落下一道陰影。

    她下意識抬起臉，被來人小小驚了一下，整個小腦袋不受控制地往後仰。

    薄淮倒也不在意，曲起手肘，搭在窗臺上，探出大半個身子，視線落在她的紙上。

    “寫了這麼多？”他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沈榮華挺起胸膛，脆生生道：“對！”

    薄淮微微一笑，仿若極為讚賞道：“拿來我看看。”

    沈榮華趕緊遞過去。

    薄淮接過，相當認真地看了起來，眉頭漸漸皺起。

    沈榮華看看他又看看寫的字，見他皺眉，不由得湊過去，緊張兮兮道：“是不是哪裏寫的不對？”

    薄淮沉吟片刻，正準備說點什麼，抬眼之時，頓住。

    沈榮華歪著腦袋，“嗯？”

    “你的臉……”薄淮提醒道。

    “我的臉咋了？”沈榮華一邊問，一邊抹道。

    薄淮嘆氣搖頭，抬手在她白淨的臉頰上留下一抹黑，好心提醒道：“這裏沾了墨水。”

    沈榮華小小顫了一下，耳尖發紅，四肢有種蜷縮起來的衝動。

    薄淮趁她出神之際，又在她的左臉上擦抹了幾下，看著多出來的幾道黑印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驚奇中帶著些許的笑意：“你練個字，怎麼把自個兒練成了小花貓似的？”

    沈榮華抱著自己，緋紅著一張臉，不可置通道：“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