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生辰宴已經結束。

    她掐算著時辰，出現在南天門，沒過多久，又像是被人盯上了一般。

    “你真感覺不到，暗處有人嗎？”

    赤腳大仙的童子喚作木槿，她搖頭：“完全沒有。”

    “不過話說回來，你昨日得了幾個蟠桃？”

    這可是好東西，一個下肚，法力大增。

    沈榮華實話實說：“2個。”

    木槿也滿足道：“我也得了兩個。”

    沈榮華真能察覺到暗處的不對勁。

    “榮華，時辰已到，我們得去巡邏了。”

    然後他們就去巡邏了，然而在巡邏的過程中，沈榮華被暗處的那道目光盯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像是被什麼凝視著，無法掙脫，渾身被束縛住了。

    這種感覺，一天比一天還要強烈。

    又過了幾日，她非常確定自己被什麼東西給盯上了！

    且只盯上了她一個。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沈榮華卻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就算了，她還約了仙女們賞花呢！

    ……

    百里塵沉溺於魚水之歡中，許是持續的時間太久，意識不受控制地被拉扯進一個霧濛濛的空間裡。

    連帶著記憶，都變得模糊不清。

    他突然感受到了什麼，順著那絲異樣看過去。

    只見目光盡頭，是一個身著銀色鎧甲之人，手中拿著長戩，比她的腦袋還要高出一截，正在與對面的人交談。

    好像被發現了！

    他趕緊收回注意力，僅僅是一會兒，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又看過去。

    隨後發現，不管他有多放肆，那人始終發現不了他。

    後來她換班離開。

    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想一直盯著那個守衛。

    正當他失落時，突然傳來一個詭異的聲音。

    “想不想接近她，靠近她，得到她？”

    “你是誰？”

    “我啊，我是來幫助你的。”

    陌生的聲音繼續蠱惑道：“你不過只是個輪迴鏡而已，只能這麼遠遠的望著，如果沒有我的幫忙，一輩子都別想觸碰到她。”

    他沉默了，也從對方的口中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暗中窺視著她的輪迴鏡罷了。

    陌生之聲見他沉默，沒有繼續打擾他。

    翌日，她又出現了。

    他忍不住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心情說不出的愉快。

    陌生的聲音再次傳來：“這樣你就感到滿足了嗎？真的不想觸碰她嗎？”

    “你…你別說了！”

    陌生之聲：“你看，她看過來了！”

    “別人都察覺不到你的存在，但她可以，這說明你們之間有緣分！”

    “她本來就該是你的！”

    他好像被說動了，似乎多了一絲期待。

    此後的日子，他越發肆無忌憚地盯著人。

    那個陌生的東西，幫了忙，不讓他受限於那麼一小塊區域範圍。

    只要還在天界，他都能盯著她。

    然而，這日她休了假，去了天界之外的地方。

    陌生的聲音再次傳來：“今日你都見不到她了，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幫助，就不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他有了鬆動的跡象，與其說是那不知名的東西蠱惑了他，倒不如說，對方只是激發出了他心底深處的慾望。

    “我信不過你。”他說。

    “明日，我讓你觸碰到她。”它說。

    他故作不信，內心深處狠狠期待著。

    沈榮華輪休回來，渾身都透著輕鬆，沒被盯著的感覺真的很舒服。

    然而一回到南天門，那感覺如影隨形，且好像距離她越來越近。

    “她看不見你，你可以試著去碰碰她。”

    沈榮華的後脖子突然被什麼掃過，狠狠地打了個激靈。

    木槿：“榮華，你怎麼了？”

    沈榮華用手搓搓後脖子，“沒事。”

    可能，或許，起風了？

    後脖子處涼颼颼的。

    手覆在上方，手背上好像有人在呵氣一般，她下意識轉頭。

    “她看你了，你快點親她！”

    沈榮華察覺到唇瓣上襲來一陣微風，涼涼的。

    桃花眼眨巴眨巴，最終皺皺眉，轉了回去。

    陌生的東西讓他重新回到輪迴鏡中。

    他的神經在亢奮。

    她的名字真好聽。

    那東西卻在嘲笑他的不爭氣。

    他不在意，回味著方纔的相貼，原來竟是那般感覺。

    慾望就是一點一點變大的。

    遠遠的看著，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你知道嗎？你們在無數個小世界裏都有命定的緣分，可惜被天道左右，如今你只能成為輪迴鏡，默默地守著她。”

    “而她卻不知道你的存在。”

    “你們本該在一起的，現在的你，連觸碰她都成了一種奢望。”

    “你甘心嗎？”

    “閉嘴！”他不想聽。

    那東西果然閉嘴了。

    可他卻控制不住地往深了想，他們本該在一起的。

    本該在一起的！

    那東西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心聲，“我給你看些東西。”

    不等他拒絕，無數的畫面在眼前閃過，無一例外地是，那雙熟悉的桃花眼最終的結局都是緊緊閉合，早逝。

    “因為天道扶持氣運女，讓你的命定之人早逝，你就算不需要我的幫助，難道不想去保護她嗎？”

    他的胸口橫亙著一團惡氣，越聚越大。

    “天道根本拿你沒辦法，只要你轉動時光軸輪，就能回到過去。”

    他有些心動：“那我還會記得她嗎？”

    “不會，但她對你是特別的。”

    “如何將我與她聯絡在一起？”他又問道。

    那東西：“我會讓她主動找你，讓她需要你。”

    “她會需要我嗎？”

    那東西斬釘截鐵，“我會替你做到的！”

    “你幫我有什麼目的？”

    那東西，“天道有私心，我看不慣他，想將其取而代之。”

    “只要協助你，讓原本的一切迴歸正軌，我就能得到想要的。”

    “這對我，對你們二人都有好處。你可以好好考慮。

    在此期間，我可以給你很大的自由，隨意脫離輪迴鏡。”

    還是個善解人意的東西。

    沈榮華懷疑，天庭裡混進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每晚睡下，半夢半醒之際，身上沉得厲害，眼皮子卻怎麼也睜不開。

    她從太上老君那兒拿來兩張符，貼在床邊的兩根柱子上。

    當天晚上，眼睛睜開了，但被子中央拱起的一大塊，那一部分顯然不是她。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她忍不住驚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