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8章 西方有天使88
氣氛有些古怪。
沈榮華不禁轉移話題道:“我們得趕緊找到那些人。”
蘭斯低低應了一聲。
沈榮華側頭傾聽外界的動靜,教廷內部,巡邏隊每隔十五分鐘就交接一次。
剛纔躲藏的過程中,錯過了一次出去的機會。
只能再等等。
外界的腳步聲鏗鏘而整齊劃一。
躲藏的地方極其狹小,稍有一點動作,衣襬就會糾纏。
等待的時間總是那麼漫長。
一輕一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沈榮華嚥了一下口水,能夠清晰的感知到,胸腔裡的心跳聲有多響亮。
腳步聲還沒有遠去。
沈榮華緊繃着神經,密切關注外界。
白髮少年微微俯身,緊抿的唇線使他看起來極其排斥牴觸此刻的情況,然而身體卻又違揹着他的意願,朝前方靠過去。
後背覆上一層微涼。
沈榮華打了個寒顫,是蘭斯靠過來了。
她的身體明明感受到了涼意,可臉頰卻是難耐的燥熱。
矛盾感讓她用胳膊肘把人往後抵。
蘭斯大掌鉗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扯。
沈榮華猝不及防地撞進他的懷裏,脫口而出的音調及時消失在蘭斯的大掌中。
緊接著,耳邊傳來白髮少年的提醒:“噓,別出聲,小心被發現。”
他貼得太近。
說這話的時候,沈榮華的耳朵就像是泡在蒸汽中似的。
她輕輕點頭,甚至懷疑蘭斯是故意的,故意用他的男色勾/引她!
然後半斤就說了,這麼點的空間,不挨這麼近又能怎麼辦呢?
沈榮華無法反駁。
大概過了十分鐘,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我們可以出去了。”她說。
“教廷最重要的構成分別為復活室、懺悔室、感悟室。
我們先去感悟室看看。”蘭斯自然地抓起少女的手,往外走。
身形挺拔,步子從容大方,就好像在家裏一樣。
沈榮華警惕地東張西望,總覺得會有人突然從前方出現。
她捏了一下蘭斯的手。
蘭斯回頭,疑惑地看著她。
沈榮華緊張兮兮道:“我們往暗一點的地方走,你稍微彎一下腰啊。”
他們在做賊呢。
“哦。”
蘭斯冷淡應道,腰卻沒有彎一分。
沈榮華:“……”
敷衍。
算了。
她應該相信蘭斯。
大祭司對於巡邏隊,非常信任,一路上,除了巡邏隊,也沒有其他閒人。
蘭斯輕車熟路地帶著她從扇形的玻璃窗鑽進了感悟室。
室內空無一人。
上帝的石雕像立在最前方,他的腳邊放了一圈的白色蠟燭,燭光閃閃。
石像的右邊,擺放著一張棕色的演講桌,使用它的主人應該非常注重它的存在,演講桌被擦拭的乾乾淨淨,甚至還能反光。
“你好像對教廷很熟悉?”沈榮華看著站在上帝跟前的蘭斯,得出結論道,
“未進霍爾特學院之前,來過幾次。”大祭司的野心,在對方頻繁邀請父親的時候,隱約就能知道一二。
沈榮華環顧四周,不解道:“我們來這兒做什麼呀?”
“感悟室是大祭司召集信徒的地方,也就是活人最多的地方。”蘭斯沿著牆壁一邊走一邊輕叩兩下。
沈榮華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恍然大悟道:“這裏難道有暗道?”
蘭斯:“猜測罷了。”
復活室是每一位信徒死後,大祭司為其祈禱的地方,跟太平間沒什麼區別。
都是用來放屍體的。
懺悔室則顧名思義,是做了錯事遭受良心譴責的人,自我救贖的地方。
上帝會成為他們的背德寄託。
傳聞中,摩州小鎮上被魔靈寄居的軀體,若是還活著肯定會放在這幾個地方。
然而感悟室一個人影都沒有。
蘭斯帶著沈榮華翻窗,到了距離最近的懺悔室。
裡面有動靜傳來。
還有低語的聲音。
沈榮華趴在窗子的縫隙口聽了好一會兒,眼神詢問蘭斯,如何進去。
蘭斯從儲物袋裏翻出信徒們的專用服飾。
“換上這個。”蘭斯動作利索地幫她穿好。
專用服飾就是個大白袍子,寬鬆的很,什麼身形的人都適合。
懺悔室沒有時間限制,不管什麼時候都可以出現。
只要心中感到不安和惶恐,上帝永遠為你敞開大門。
大祭司偶爾會出現在懺悔室裏,開導迷途的信徒。
蘭斯跟沈榮華並肩走進懺悔室,一點都不怕被人發現。
淡定的不像話。
沈榮華非常羨慕他的心理素質。
二人選了一個角落,懺悔室大致有二十幾個人,錯落在長椅中,捧著雙手,眉眼低垂,虔誠地向臺上的石膏像訴說著什麼。
沈榮華跟蘭斯學著他們的樣子,看似在低語懺悔,實則是在交流。
“這其中有摩州小鎮的人嗎?”
蘭斯:“有。”
沈榮華:“你這麼肯定?”
蘭斯:“左前方的那位男士,手跟臉部的膚色以及粗糙程度,跟我們所見到的旅店夫婦類似。”
沈榮華偷偷瞄了一眼,不說還好,一說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瑞索大陸雖然不算大,但是每個區域的公民外貌特徵都有些不同。
南部的眉眼比較深邃。
東部的脖子粗,身形矮小。
西部的則手長腳長,木條身形。
北部的則長相比較精明。
左前方的男士,眼窩子算深的那種,確實跟旅店夫婦有幾分類似。
“我們過去?”她問道。
“坐他身後就行,聽聽他在說什麼。”
二人挪動到了那人的身後。
那人或許是察覺到了動靜,不成句的懺悔內容瞬間變得順暢起來。
“我的主,我有罪,我不該被魔靈寄居,傷害無辜的朋友,我真是該死,希望主能夠原諒我。”
“雖然我是被迫的,但傷害已經造成,這事發生以後,我整日生活中悔恨中,夜不能寐,寢食難安啊~”
“主啊,請接受我的懺悔,讓我重新振作起來吧!”
沈榮華與蘭斯對視一眼,兩人非常有默契地移動到另外一個角落。
“我覺得不太對勁,他雖然在懺悔,但言語中,並沒有悔恨之情。”
“就好像…好像……”她皺眉,沉吟了好一會兒,都想不到用什麼詞來形容比較好。
蘭斯補充道:“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