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別給我裝
這低沉磁性還帶著幾分妖孽的聲音,柳雲葭再熟悉不過了,整個人一驚差點從馬車上掉下來。
齊慕殊不是被太后壓在慈寧宮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迎著柳雲葭驚恐地眼神,齊慕殊直接走過去攔著她的腰直接把她從馬車上抱了下來,“王妃這個表情,似乎不是很歡迎本王啊?”
當然啊!你既然有這樣的覺悟還來幹嘛呀?太后都已經管不住你了!
但是面上柳雲葭卻是笑得比誰都乖巧啊,連聲音都捏得細細軟軟的,“不是呀,只是沒想到王爺會到這裏來。”
齊慕殊用鼻子輕輕地哼了一聲,很霸道的把柳雲葭按在懷裏,挑著一雙桃花眼肆無忌憚地上下的打量著懷裏的人。
然後眼中不悅地神色越來越重,暗衛來報,柳雲葭這幾日忙得腳不沾地,連衣服都沒時間換,可她身上這件明顯是新的!
而且旁邊那麼大一個顧惜闕杵在那,這衣服明顯是從錦繡坊出來的,而且這丫頭連發髻都不梳,就匆匆地挽了一下,她難道不知道她已經出嫁了,不能披頭散髮了嘛!
不過她挽頭髮的簪子用得是太后賞賜的那支紅榴步搖,也沒有太忘本,就暫時不跟她計較了。
微微用力將柳雲葭摟得更緊了一點,柳雲葭拼命往後拉還是不可抗拒的緊緊地貼上了他的胸膛,兩個人零距離的接觸,齊慕殊還要輕浮地伸手捏她的臉蛋。
“新婚燕爾,已經這麼多日不見了,本王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嗎?誰承想,剛一來就看到你要跟別的男人出門!”
齊慕殊雖然是盯著柳雲葭的,但他的餘光卻像是刀一樣嗖嗖地扔向一旁的顧惜闕。
顧惜闕也是個明白人,立刻衝着齊慕殊行了個規範的拜禮,“顧惜闕參見王爺,顧某是因疫情相關之事才需與王妃同行前往拜訪南國太子。”
因行禮垂下頭之後,在齊慕殊看不見的角度,顧惜闕長嘆了一口氣。
那清麗脫俗柳雲葭與那放蕩孟浪的齊慕殊站在一起當真是格格不入,簡直就是明月落溝渠!
太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哦?”齊慕殊不屑地出聲,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顧惜闕一眼,“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勞煩本王的王妃親自去拜訪一個質子?”
柳雲葭一邊默默地掙扎,一邊偷瞟齊慕殊,他是真的厲害,這一入戲連周身的氣質都能變,完全就是一個狂妄庸俗的浪蕩子。
面對這樣的齊慕殊,顧惜闕雖然心裏也是嫌惡,但還是保持了應有的恭敬,“因顧某得知,要根治這鼠疫興許可以從一種南國罕見的毒蟲查起,所以需要南國太子配合。”
“這樣啊?那這麼大的事直接讓官府把他抓來不就好了,晾他也不敢不同意,你給我乖點!”齊慕殊本來在不耐煩地跟顧惜闕說話,忽然換了一個柔和的聲音低斥了一聲。
不僅把在他懷裏小動作不斷地柳雲葭嚇得一愣,也把周圍的其他人給嚇得動都不敢動。
大約是柳雲葭的不配合激怒了他,但他又不想對著柳雲葭發火,於是便遷怒了周圍其他的人,特別煩躁地開口訓斥,“都看什麼看?是你們該看的嗎?都把眼給我別過去!”
齊慕殊這一怒,嚇得周圍的那些下人們立馬把目光投向了其他地方,連顧惜闕都默默地別過了目光。
他現在不止是覺得可惜了,還覺得可憐了,佳人當配英雄,而不是配這麼一個混蛋,還是個喜怒無常風流成性。
但就是這麼一個混蛋他還不得不恭敬地回他的話,真是憋屈!
“這毒蟲只是小道訊息,並不能確定真的對能根治疫症,若是擅自驚動官府強行逼迫,到最後卻不能根治便會壞了兩國的和氣。”
“這樣啊。”齊慕殊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知道這些人表面恭敬心裏指不定地怎麼罵他呢,但這早就已經成了他的日常了,他根本就不在意,甚至變本加厲地直接將柳雲葭打橫抱了起來,“既是如此,那本王便陪王妃同去吧。”
說著齊慕殊便抱著柳雲葭直接跳上了馬車直接鑽了進去,根本不給別人拒絕的餘地,當然了,他是王爺,別人也不可能忤逆得了他。
顧惜闕無奈地皺眉,狠狠地瞪了一眼那還在飄動地車簾,無奈道,“走吧。”
車簾落下,隔絕了外人的目光,柳雲葭那種頭皮發麻的感覺終於是緩和了下來,她真的很想一腳把齊慕殊踹飛!
但不管是可行性還是可持續性,這種想法都是不切實際的,她只能扯了扯齊慕殊的衣袖,弱弱地說,“王爺,我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聽柳雲葭這樣說,齊慕殊微微地鬆了一點,垂眸疑惑地看著柳雲葭,這丫頭最近有些不太對勁,乖得她有點不適應了。
只鬆這一點,一點意義都沒有,柳雲葭又繼續撒嬌,“王爺能鬆開嘛,這個姿勢臣妾很不舒服。”
齊慕殊眼中的疑惑愈發的厚重,這個樣子的柳雲葭必定是有詐的,這一次他沒有再鬆了,而是直接把她拉了起來,兩個人頭抵著頭,齊慕殊的桃花眼中光華魅色流轉,“這麼多天沒見,為夫當真是有些想你!”
說著齊慕殊就作勢要吻下來,柳雲葭這乖頓時就裝不下去了,反應激烈地開始撓他,齊慕殊被掐得吃痛,微微地鬆了一點,柳雲葭便抓準時機迅速地逃開了。
柳雲葭飛速地縮排角落裏,一臉防備的緊緊地抱著自己。
齊慕殊看著柳雲葭那熟悉的跳脫樣子,愉悅地笑出了聲,“不裝了?”
“我……”柳雲葭被問得啞口無言,齊慕殊這個大腹黑果然知道她是裝的!所以分明就是演戲的間隙還不忘了要給她找不痛快!真是太過分了!
但是人在屋簷下又不能不低頭,柳雲葭四分真六分假的開始委屈起來,“我這些天整日都在為我的小命的擔憂,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憂無慮了,我以為乖一些日子能好過一點。”
齊慕殊極其不信任地瞥了一眼柳雲葭,“我是一點都感覺不到你爲了你的小命而擔憂呀,這人人避之不及的隔離區,我看你蹦躂地倒是挺歡暢的。”
在齊慕殊這“我就靜靜地看著你裝”的目光中,柳雲葭終於破功了,自暴自棄地垮下臉來,不滿地嘟起嘴反問齊慕殊,“這麼危險的地方你不是也來了嗎?你到底來幹什麼的?一上來就像審犯人一樣的審我,我不過就是想拯救一下被你拖累的名聲而已!”
看著柳雲葭眉眼一挑,那被刻意隱藏的小小張揚和傲嬌全都跑了出來,齊慕殊輕笑出聲,伸手勾了一下她圓潤小巧的鼻頭,“這纔是柳雲葭嘛!”
柳雲葭本來是想躲的,但卻被齊慕殊的那聲輕笑給弄晃了神,她不是沒見過齊慕殊笑,大多是放肆張揚的,滿滿的都是邪氣。
可剛剛他的笑卻帶著她從未在他身上見過的暖意,那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愉悅,那一瞬間柳雲葭彷彿看到了那個傳言中張揚燦爛的少年。
心突然抽動了一下,柳雲葭突然有些同情齊慕殊了,他也是被形勢所迫纔會變成現在這樣,與她現在被形勢所迫需要裝乖沒什麼區別。
“幹嘛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那笑意只在齊慕殊臉上存在了一瞬間,他便立刻恢復了一貫孟浪的樣子,欺身而上將柳雲葭困在角落裏。
柳雲葭將自己剛剛生出的那一絲同情打回了伸冤,他不配!
沒什麼表情地垂下眼眸,柳雲葭低聲道,“只是在想王爺怎麼會來這,太后娘娘會擔心的吧,只怕到時候遷怒於我。”
既然齊慕殊賤兮兮地讓她的戲演不下去,那她就乾脆不演了,在一個表演高手面前演戲確實也是挺累的。
一提到太后齊慕殊就頭疼,這幾天他什麼都沒幹光陪著太后下棋了,太后下棋又特別慢,可差點沒把他憋出病來。
他實在是受不了了,最後就直接乾脆裝病了,太后一心軟就放他出來了,雖然嚴詞勒令他不允許前往隔離區,只允許把柳雲葭叫回安王府見面。
但出了那道宮門還會聽話的,那就不是齊慕殊了。
揉了揉那下棋下得現在還痛的腦袋,齊慕殊直接往柳雲葭的膝蓋上一躺,大爺一樣地吩咐,“有本王在,不會遷怒到你的,頭疼,揉揉!”
揉你個頭!要不要臉?誰允許你躺我膝蓋上的?錘爆你的頭還差不多?
柳雲葭憤恨地捏緊小拳頭作勢要往齊慕殊那張俊臉上砸,可是千鈞一髮之際他竟然睜眼了,就彷彿條件反射般的一樣,柳雲葭頓時又慫了。
小拳頭輕輕地落在齊慕殊飽滿的額頭上,輕輕地按下了兩下,然後用拇指抵著他的太陽穴緩緩地揉動。
“嗯。”齊慕殊舒服地輕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滿意,又重新閉上了眼睛享受柳雲葭的服務。
柳雲葭一邊替齊慕殊按摩著,一邊暗罵自己的不爭氣!
這也就是她現在明面上剛不過他,等她找到機會的!一定要把受的這些氣都給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