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偷雞不成蝕把米
趁著大家激動地勁,齊慕殊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柳雲葭身邊,撩起她耳側散落的一縷頭髮貼在她臉邊低聲地問。
他離得真的很近,溫熱的氣息直接撲到柳雲葭的臉上燙的她耳根都跟著紅起來。
雖然是演的,但不得不說,齊慕殊是真的很會啊!
默默地嚥了口口水,柳雲葭假裝淡定地說,“我相信我師父的能力,主要是我都被晾了這麼多天了,我要是再不解毒的話怕真是不能活著出宮了。”
齊慕殊明顯不太相信柳雲葭說得話,要是這麼簡單,依桂岑的醫術,偷偷給她解了毒,再想辦法偽造她的脈象,易如反掌,根本不必如此大張旗鼓的試藥。
齊慕殊得寸進尺地勾住她的細腰,將唇輕輕地上移,溫熱的鼻息直接吹進柳雲葭的耳朵裡,“你最好乖乖跟我說實話。”
柳雲葭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肯定是不能跟齊慕殊說實話的,但是這種狀態下,她的大腦跟漿糊一樣,根本編不出什麼理由來。
“嗯?”齊慕殊輕哼了一聲,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加重。
“我……”
“咳!”
正當柳雲葭不知所措的時候,太后忽然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柳雲葭一抬眼才發現所有人臉上都不自然。
從別人的角度來看,她和齊慕殊完全就是不知羞恥地在膩歪。
醫師們全都識相地盯著地面,但也有幾個忍不住地往這邊瞥,太后則怒氣衝衝地等著齊慕殊。
可在那股怒火中,柳雲葭卻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低沉強大的氣場。
柳雲葭順著直覺朝那氣場的來源看去,只見皇上不動聲色的坐在椅子上。
他坐得筆直,臉上帶著上位者應有的冷漠,但他的眼神沒有聚焦,似乎在盯著齊慕殊看但又不太像,似乎是在自顧自地想著什麼。
只是瞟了一眼,柳雲葭就迅速地把目光收了回來,這位大渝的帝王,雖然也有著讓人無法觸碰的威嚴。但那並不是令人仰望的霸氣和威望,而是讓人害怕的殺伐和陰鬱。
這是柳雲葭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察這位帝王,但卻讓她默默地捏緊了拳頭,她越發的能夠理解這麼多年齊慕殊的裝瘋賣傻。
太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她只是氣惱於齊慕殊的不顧禮法!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竟然就跟柳雲葭這麼親熱起來了!更重要的是柳雲葭竟然還一點都不反抗這麼配合他!
本想著柳雲葭是個大家閨秀怎麼也能夠幫著規勸一下,她身染鼠疫不肯回閒王府又自願試藥讓太后很是滿意,但今日這般作為立刻就讓太后的印象大打折扣。
等疫情過去了,非得好好調.教調.教她才行!
本來現在就想說教,但是柳雲葭剛剛試了藥,也算是大渝的功臣,所以太后只得強行的把心中的怒火壓下去,只是對著齊慕殊說。
“都是成了家的人了,竟還這樣的不知檢點!別膩著了!等這丫頭好了,回了王府有你們親熱的時候,趕緊跟我走,除了桂大夫,其他的人也都退下吧,讓閒王妃好好的休息!”
齊慕殊還沒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當然不肯走,狠狠地捏了一把柳雲葭。
“王爺!”柳雲葭也不甘示弱,直接嬌嗔地叫出了聲,還裝腔作勢的用小拳拳錘了一下齊慕殊的胸口。
本來也想不到理由搪塞,這會有太后撐腰,柳雲葭也是十足地戲精上身,捏著嗓子規勸齊慕殊,“王爺,別鬧了,太后說得對,況且臣妾現在也還沒有痊癒呢,要是傳染給了王爺,臣妾豈不是成了罪人了,王爺您快走吧。”
柳雲葭那故作嬌柔的做作樣子驚得齊慕殊臉上的表情差點沒掛住,很明顯這小丫頭就是故意在演她!
但那邊太后在催,這邊柳雲葭也拼命地把他往外推,他沒辦法,只好走了。
但是想想還是來氣,走之前掐著柳雲葭腰側最軟的那塊肉,重重地掐了一下,又酸又疼又癢,撓得柳雲葭像只泥鰍一樣在椅子上哧溜了一下,有苦說不出。
望著齊慕殊揚長而去的背影,柳雲葭暗罵了一聲,“幼稚!”
等到所有人都走光了,在旁邊看了半天戲的桂岑終於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笑得直拍大腿。
“丫頭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見你這麼吃癟過,看來呀,也只有這不在世俗之中的閒王爺能夠管得住你了。”
“他那全是靠那不要臉的人設在撐著!”柳雲葭怒氣衝衝地回懟,齊慕殊是真有本事,給自己立了個瘋批的人設,藉着這人設為非作歹還能讓旁人有苦說不出,這人設真是太絕了!
欲哭無淚的捂著自己的小腰,柳雲葭也不知道齊慕殊到底是怎麼弄得,她覺得這腰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
聽柳雲葭這樣說,桂岑笑得更歡了,“就是不要臉才製得住你呀,要臉的人誰鬥得過你這隻小狐狸呀。”
“師父呀,你這是罵我還是損我呀?你要是有那力氣笑,不如幫我想想我是怎麼中的勾魂吧。又是蛇鼠草又是勾魂的,你徒弟這條小命呀,危矣!”
腰上的各種神經一起刺激著柳雲葭,她現在是一點都不想提齊慕殊!氣嘟嘟的想換個話題。
桂岑也是笑夠了,正色起來,“這勾魂以無影無蹤而揚名天下,除非下手之人再次下手,不然怕是查不出來。”
桂岑在宮中這些日子,神醫的名聲已經成功地傳播出去,連白弈清都對他禮讓三分,所以有他在柳雲葭身邊的這幾天,肯定是沒人敢下手的。
在桂岑的細心調理之下,柳雲葭身上的毒很快就解盡了,而且還比原先更加的強健了一些。
所以每日憂心疫情的太后在見到完全康復面色紅潤的柳雲葭之後,放下了對她的所有偏見,整個人就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樣的緊緊地拽著她,恨不得從頭到腳都仔細地看清楚了,“好孩子,你是真的好了呀!”
確認了柳雲葭是真的好了之後,太后立刻重賞了桂岑,“桂神醫真是妙手回春,既然能夠治好閒王妃,那是不是說明鼠疫有救了?”
關於這個問題桂岑已經跟柳雲葭對過不知道多少遍的臺詞了,特別淡定地回答,“還不能太過樂觀,鼠疫在傳播的過程中出現了變異,只能說明王妃身上的這一種疫症有救了,其他的還需要再確實的診斷才行。但有了王妃娘娘的捨身試藥,如今已經有了方向,對診斷其他症狀的疫症已經有了參考。”
聽桂岑這樣說,太后眼裏的光頓時滅了三分,但好在算是有了方向,“既然如此,那就還需請桂大夫再辛苦辛苦了。如果哀家沒記錯的話,王妃的鼠疫與皇后身上的大致是一樣的,那是不是說明皇后也能治好了?”
那可不一定,柳雲葭乖巧地低著頭嘴角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皇后是真的被齊慕殊當鼠疫來治的,每天都按時按量的喝太醫院開出來的藥,把蛇鼠草的毒性全都激發出來了。
聽說皇后現在病得異常嚴重,高燒怎麼都退不下去,整日整日燒得神志不清,近兩日越發的嚴重,幾乎到了水米不進得的程度,據說已經瘦的只剩皮包骨了,全靠著太醫院用最昂貴的藥材吊着一條命。
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白弈清面不改色地給太后編瞎話,“皇后娘娘的病症比王妃的嚴重很多,草民已經讓白院判按照草民的診治之法給皇后救治過了,雖然算有起色,只是收效甚微,恐怕需得徹底地研究出鼠疫的治療之法方能救治。”
聽聞此言,太后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雖然她素來都不喜皇后,但那畢竟是一國之後,若命喪於疫症,有損大渝天威,一定會被周圍各國利用大肆做文章的。
見太后面色凝重,桂岑適時地開口,“太后也不必過於憂心,草民今日就是爲了要深入研究這疫症的救治之法而來的,只是此事牽扯甚多,皇上說他難以全權做主需得請示太后。”
但是太后一聽是從皇上那邊踢過來的皮球,頓時皺起了眉頭,他一個皇上還有不好做主的事情?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不想擔責罷了。
可桂岑都開口了,太后也只好問一下,“什麼不情之請?”
“這些時日,草民已經把自己的陣法傳授給了白院判,這宮裏的疫情由白院判帶著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已經可以控制了,所以草民想特請出宮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宮外的病人更多更雜更嚴重,也方便草民獲得更確切的第一手資訊。”
“這有什麼的,桂大夫儘管出宮去,要是人手不夠儘管開口,哀家讓弈寧府衙給你調配人手。”
太后一聽這個要求也沒什麼頓時很爽快的就答應了,還附贈了一些特殊權利給桂岑。
但沒成想桂岑緊接著又補了一句,“草民的不情之請,是想要帶著王妃一起去看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