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床上心理戰
跟齊慕殊相處的越久柳雲葭就越猜不透他,並且越發覺得他可怕。
本來還想著,如果閒王真的是個混子,就可以趁機藉助他的地位擴充套件一下商業版圖,但沒想到這趟水竟然這麼混,柳雲葭不想淌了。
等疫情的事一結束,從皇帝老兒身上連本帶利的撈回來之後,就今早脫身。
不過話說回來,齊慕殊這麼生死相隨的一鬧騰也不是沒有好處,起碼太后再怎麼失望也是心疼兒子的,給他們換到了西偏殿,更加的溫暖寬敞。
因為得裝成得了疫症的樣子,柳雲葭不能給自己解毒,就只能一直這麼病著,所以特別累特別難受。
所以一沾到舒適溫暖的床,柳雲葭就賴在上面不起來了,陷在柔軟的枕頭裏,柳雲葭真的很想睡,但一想到齊慕殊就在身邊,就睡不安穩。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他穿著玄色鋪金的窄袖束腰華服,背影看起來很是挺拔,說實話,他要是不開口還真算得上賞心悅目。
好奇心害死貓,說得就是柳雲葭這種人,越是猜不透心裏就越難受,於是試探性地開口問齊慕殊,“你真的不害怕嗎?這病可嚴重著呢,真的會死的。”
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中毒,可齊慕殊又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大膽?難道他有治癒鼠疫的辦法?
“怕什麼?”齊慕殊轉了個身背倚在窗稜上,他的整張臉都隱在光影裡看不清,只能聽到那充滿蠱惑的聲音,“反正你心裏清楚,我們都不會死。”
柳雲葭心裏一凜,他如此篤定地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知道了些什麼?
但柳雲葭臉上卻沒有表現,仍舊是懶洋洋的趴著,“我哪清楚我會不會死?我心裏清楚我不想死倒是真的,我可害怕了,實在是想不通你是怎麼一點都不害怕的。”
“你害怕?我倒是一點都沒看出來。”齊慕殊起身走向床邊,直接坐在了柳雲葭旁邊,一隻手撐在她的臉旁邊,整個身子俯下去把柳雲葭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陰影裡,“不過我倒是看出來了一點點擔心。”
盯著自己頭頂上方齊慕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柳雲葭默默地嚥了口口水,早知道就不趴著了,這尷尬地姿勢,她完全被製得死死的,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呀。
柳雲葭只能強裝鎮定,“我當然擔心了,誰得了這個病不擔心呀?”
“我說的不是這個。”齊慕殊微微地勾起嘴角,神秘的從懷裏掏出一個灰色的布袋子,輕輕地扯開了扎口的帶子。
一隻毛茸茸的腦袋倏地竄出來,“呼,可悶死我啦!”
柳雲葭的眼睛猛地瞪大,那不是飛飛嘛!怪不得它這麼久都沒有回來,原來是被齊慕殊給抓走了。
從柳雲葭的表情齊慕殊就能看出,這個小丫頭果然認識這個小東西。
因擔心這小丫頭獨自被困在皇宮,皇后會再次下手,所以齊慕殊動用了暗衛盯著柳雲葭,可沒想到發現了這個長相奇特的小東西。
這小東西行動迅捷隱蔽,去了一趟鳳禧宮之後又輕車熟路的回了慈寧宮,可見其訓練有素。
從昨日查抄鳳簪時平白出現的麻雀,到那在羈押司一堆老鼠中悠揚飄起的竹笛聲,齊慕殊就已經起了疑心,現如今這個小東西一出現,他已經可以斷定,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而最重要的是,這個小東西從鳳禧宮出來不到半個時辰,鳳禧宮就亂了起來,狀似是皇后發病了,而剛剛已經得到了驗證,皇后真的染上了疫症。
沒想到呀,柳雲葭還有這樣的本事。
雖然已經可以確定柳雲葭不是從皇宮裏出來的,但怕也是不簡單,不能對她掉以輕心啊。
齊慕殊那眼神邪氣中又帶著幾分深沉的眼神看得柳雲葭心裏直髮怵,而那邊的飛飛見到她異常的激動,“主人!你快救救我!這個壞蛋他抓我!還綁我!”
“噓,別吵,你主人我現在情況也不太妙。”柳雲葭皺著眉頭看了飛飛一眼,飛飛委屈地眨了眨眼但還是乖乖地閉了嘴。
這些小動作全都收進了齊慕殊的眼中,他手中寒光一閃抬手曖.昧又危險地撫上柳雲葭纖細的脖子,低低地開口,“我昨晚本來是想派人來看看你的,沒想到抓住了這麼個奇怪的小東西,說說吧,這是個什麼?”
“嘿嘿。”被扼住了命運的後勃頸,柳雲葭乖巧地憨憨一笑,“不過是我養的小寵物而已,昨天偷偷溜出去玩了,我還在想它怎麼一直不回來呢,原來是被王爺您抓走了呀。”
柳雲葭一邊說一邊悄摸摸地伸出手,想把裝著飛飛的袋子完全解開,但齊慕殊在她即將碰到袋子的時候輕輕一推,便把飛飛推到了她夠不到的地方,而且他壓在她脖子上的力道也加重了。
深知柳雲葭打哈哈的功力,齊慕殊直接了當地問,“皇后突發的疫症是不是和它有關?”
柳雲葭當然是死不承認,“怎麼可能,它就是一個小寵物,它……是是是,是的!”
柳雲葭話說到一半齊慕殊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她幾乎都能聽到自己骨頭反抗的聲音。
雖然齊慕殊的瘋是假的,但他這麼多年仗著自己瘋幹出來的事卻都是實打實的呀!
柳雲葭頓時就慫了,忙不迭地承認。
得到肯定的回答,齊慕殊繼續問,“它是怎麼做到的?你是不是能跟動物之間產生特殊的關聯?”
那聲音一如既往地邪肆慵懶還帶著一絲笑意,但柳雲葭真的相信齊慕殊能就這麼笑著掐死她。
被逼無奈,柳雲葭只能半真半假地說,“什麼特殊的聯絡?我只不過是打小就喜歡小動物,畢竟會訓練它們罷了,就跟街上玩雜耍的一樣。”
“當真?”齊慕殊顯然不信,他已經讓暗影衛徹查了關於柳雲葭的一切,其他一切正常,只有一點怪異,就是她身邊的人都說柳雲葭似乎會經常自顧自地對著小貓小狗甚至是小鳥說話,就好像它們能聽懂一樣。
“當然是真的了!都這樣了我還哪敢騙您呀?”柳雲葭一臉的認命中還夾雜著一點不服氣,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但齊慕殊仍舊追問,“如果真的跟街上的雜耍一樣,那昨天的麻雀和老鼠是怎麼回事?”
“什麼麻雀?我不知道。至於老鼠,動物都大差不差的,我訓了這麼久的動物知道什麼樣的樂曲能讓它們安靜下來很奇怪嗎?”
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把自己都給說信了,所以柳雲葭特別的理直氣壯,但其實心裏卻是慌得一塌糊塗,她現在極其後悔自己剛剛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主動開了口。
面對這種深沉難測的人,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離他遠遠的!她怎麼把這條原則給忘了呢?
果然是色令智昏啊!
齊慕殊將信將疑,繼續逼問,“那他又是怎麼把疫症帶到皇后那裏去的。”
齊慕殊連這事都知道了?看來飛飛剛從慈寧宮出去就被發現了,齊慕殊的勢力範圍讓人心驚呀。
柳雲葭本來還打算裝傻糊弄一下,但看了一眼齊慕殊之後她改變了策略,有些心虛又有些理所當然地回答,“皇后怎麼把他帶來,我就怎麼再把它帶回去咯,誠如王爺所見,我多少還是會一些雜耍的小把戲的。而且,王爺也知道,被逼到絕路上,我向來都是不懼破釜沉舟的。就算我再傻,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也該明白到底是誰在害我,我勢單力微,可就算要死我也不能一個人死。”
齊慕殊裝了這麼多年,騙過了那麼多人,演技可以說是出神入化,再他面前裝得太狠,勝算不大。想要瞞過他,就算要裝,那也最起碼要有七分是真。
既然是這樣,那就要有所取捨,透過暴露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來把最需要隱藏的藏起來。
齊慕殊那完美的演技現在處於一種半撕裂的狀態,雖然渾身仍舊散發著一股邪肆頹靡的氣息,但那氣場是一點都不弱,壓得柳雲葭有點喘不過氣來。
但她仍舊坦坦蕩蕩,毫無畏懼的看著齊慕殊的眼睛,甚至還帶著幾分凌厲的狠意,就算是現在處於劣勢,也不能讓自己陷入完全的被動之中。
果然,見柳雲葭這坦誠兇狠的眼神,齊慕殊稍微頓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對於這種心理上的博弈,他也早已輕車熟路。
齊慕殊勾起一個淺淺的笑,成功地緩和了這被柳雲葭一個眼神而被渲染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他輕挑起柳雲葭的下巴,湊得更近了一些,幾乎擦上她的唇瓣,“你這隻小野貓果然是一如既往的有性格啊!如此看來,你的醫術很是高明呀,所以你剛剛說你在怕?你怕什麼?怕皇后手上沒有解藥嗎?”
一擊必殺,柳雲葭整個人都懵住了,他知道她是中毒了,所以他纔不怕的?
可他怎麼會知道?
就算他抓到了飛飛,正常飛飛身上攜帶了鼠疫,更何況昨天可是連白弈清都被她給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