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可能是變異了
閒王妃的病症看起來雖與鼠疫並無二樣,但是這脈象卻與一般的鼠疫患者有些不同,雖然差異甚微,但卻有些像是中毒了。
白弈清突然就緊張了起來,大半夜的前來叨擾柳雲葭並不是他的本意,而是皇后娘娘“突然”到訪太醫院視察工作並且“不經意間”提起的,說閒王妃極有可能是第一個染上鼠疫的人,並且王妃身體羸弱,病發極其嚴重,讓他趕緊來看看。
那時他便緊張起來,現在他已經敢斷定,王妃娘娘這鼠疫定是有貓膩。
白弈清手心中開始微微冒汗,他自小醉心於醫術但卻無意走仕途,但迫於家中的壓力還是無奈考入了的太醫院。
他入太醫院之後一直都是建言慎行,盡忠職守,小心翼翼地沒有捲入任何黨派之中,所以即便是在這後宮爭鬥中的必爭之地,白弈清也是做到了明哲保身。
也是因為如此,他纔在前任院判告老還鄉之後得以繼任,他原以為這種小心卻平安的日子會就這麼持續下去,但沒想到一時不查竟就不明不白地陷入了黨爭之中。
見白弈清皺眉不語,停頓了好長時間,柳雲葭忍不住開口問他,“白院判,你作為一個大夫擺出這種表情真的很嚇人你知道嗎?”
柳雲葭輕快地聲音把白弈清驚回了神,他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柳雲葭。
若閒王妃真的是中毒那就定與皇后脫不了關係,若要保全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裝傻,假裝什麼都沒查出來,就把閒王妃當成普通的鼠疫來治。
可是,自小速度醫理,深知醫者仁心,白弈清實在是做不到違背本心,明知而誤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寧可得罪人每日過得小心翼翼也要明哲保身的原因。
猶豫了好久,白弈清終是下定決心,眼神堅定地問柳雲葭,“不知可否解開王妃您的傷口看一看。”
白弈清的這個眼神把柳芸佳給弄懵了一下,她已經把白弈清判斷為皇后的人了,所以纔想迷惑他一下,但他這個視死如歸一般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搞得柳雲葭說話都遲疑了一下。
柳雲葭已經仔細地處理過了自己的傷口,現在沒有任何毒素的殘留,看起來就跟一個普通的抓傷沒有區別。
果然白弈清仔細地研究了柳雲葭的傷口之後眉頭皺的更深了。
柳雲葭猜不透白弈清的心態,都不知道該以什麼表情對他了,於是試探性地問,“怎麼了?”
“沒事,傷口就是普通的老鼠抓傷,娘娘感染的應該就是鼠疫,只是脈象稍有些怪異,讓下官有些不解。”白弈清邊說邊替柳雲葭重新包紮了傷口。
傷口沒有中毒跡象,白弈清也陷入了疑惑,不知是皇后下的毒太過於隱蔽,還是隻是因為柳雲葭的體質特殊而導致的脈象差異。
柳雲葭繼續問他,“哪裏怪異,如何不解?”
“沒事,只是王妃您的脈象與我目前所知有些許的不同,可能只是因為個人體質不同導致的,王妃不必介懷。”
“哦,原來如此呀。”柳雲葭細細觀察著白弈清的神色,還是準備按自己一開始的計劃行事,她故意拖長音調,一副如釋重負地樣子,“我也曾讀過一些醫書,是有看到過說因人不同而導致病症不同,解決的方式也大相徑庭,因此纔有了因人而異,對症下藥的說法。”
柳雲葭笑眯眯地給白弈清洗腦,只見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但還是對柳雲葭的說法表示贊同,“確實會出現您所說的狀況。”
現在白弈清反而希望真的是因人而異所導致的差異,這樣於柳雲葭,於他都是一件好事。
但柳雲葭隨後又補了一句,“不過,我也曾看到過,鼠疫似乎是會發生變種的,也會導致差異。”
變種?有如平地一聲驚雷,白弈清的臉都白了,他猛地站起身來,“王妃娘娘所說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此事甚是嚴重尚還不能妄斷,王妃娘娘早些休息吧,下官這就回去排查。”
白弈清說完就沉著一張臉匆匆地離開了。
柳雲葭看著白弈清那慌亂的背影得意地挑了一下眉,敢把疫情往下壓?還拿來陷害她?
那就看看你們能不能承受這恐慌的後果吧!
只是這白弈清讓柳雲葭犯了難,他是皇后的人嗎?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
白弈清一路小跑回太醫院,他是真的慌了,甚至都開始希望柳雲葭是中毒了,那最壞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他得罪了皇后,也就他一個人受難罷了。
但如果真的是變種,那不可控性將會成倍增長,以現在的感染程度,那後果不敢想象。
白弈清低頭匆匆趕路,結果剛進太醫院的門就撞見了皇后,他頓時煩躁起來。
鼠疫這麼大的事情當前,竟還想著勾心鬥角,怪不得皇上太后都不待見她。
皇后一見他也不讓他行禮了,直接問他,“如何?”
白弈清如實回答,“王妃娘娘她剛剛感染,症狀尚輕,但是咳喘氣虛,高燒不退,確實是鼠疫的症狀。”
皇后聽聞此言很是滿意,她今晚來此就是害怕白弈清醫術高明查出柳雲葭其實是中毒,不過既然他都查不出來,那就沒問題了。
要是他按照治療鼠疫的方法來治療柳雲葭的話,肯定會讓她死的很慘的,到時候再略施些小計,齊慕殊肯定會再瘋一次的。
“但是,經微臣檢查王妃的病症與其他人有輕微地差異,微臣原本懷疑是中毒,但微臣檢查了王妃的傷口,並無中毒的跡象。所以微臣懷疑可能是鼠疫變種了。”
聽完白弈清的後半段話,皇后的得意頓時蕩然無存,臉直接都白了,“變種?你確定不是中毒嗎?你好好查了嗎?”
皇后一急,直接脫口而出,懊惱自己的失言,但想想白弈清不過是個小太醫,要處理他太容易了,也就沒太在意。
白弈清聽皇后這麼說心中冷笑一聲,果不其然皇后果然是不乾淨,但他一個小太醫又能如何?只能如實稟報,“微臣細查了王妃的傷口,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但如果是以其他的途徑中毒,那微臣就不可知了。”
“傷口沒有中毒跡象?怎麼可能?你確定沒有?”皇后聽完只覺得一陣暈眩,連站都站不住了,還好她身邊的丫鬟翠竹扶住了她。
看皇后的表情,白弈清也明白了,皇后正是利用傷口下了毒,那傷口沒有毒,豈不是就說明……
白弈清已經不敢往下想了,此次疫症來勢兇猛,緊緊是一下午就被查出了幾十人,若是再變種,那將是生靈塗炭!
皇后也被嚇懵了,難道說柳雲葭早就感染了鼠疫再中蛇鼠草的毒引起了變異,天啊,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不僅會破壞皇上的計劃,還會讓事態失去控制,那不僅她完了,大渝也怕是完了呀!
皇后頓時急了也顧不上許多了,直接告訴白弈清,“你明日再細細地查一遍,看她是不是中了蛇鼠草的毒。”
見皇后直接把毒藥的名字都叫了出來,白弈清準備開口,皇后直接威脅起了他。
“關於蛇鼠草之事你要爛在肚子裡,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對外仍是宣稱柳雲葭染了鼠疫。你若做得好,你以後的仕途自然一帆風順,可若你敢對外洩露一個字,那後果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
白弈清剛剛早已料想到這個情況了,立刻擺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下官定當守口如瓶,為皇后娘娘鞍前馬後。”
白弈清明白皇后的承諾不過就是一句白話,等此時風波一個皇后一定會除掉他以絕後患,他早已想好對策,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成了閒王妃的救命恩人,就算是丟了太醫院的官職,起碼能抱住一條命。
可閒王妃,真的是中毒嗎?
夜色深沉,一切的罪惡與算計都被深深地掩埋,在曙光來臨之前被美化成能夠出現在陽光下的樣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齊慕殊衣服上的龍涎香有很好的安眠作用,即便是在皇宮這四面楚歌的地方,柳雲葭也睡得一夜無夢。
齊慕殊一進門便看到柳雲葭連發髻都沒拆,抱著他昨天披在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縮在軟榻的角落裏。
她的臉色有些病態的微紅,嘴巴乾裂到起皮,整個人像一隻小狗一樣完全縮排了他的衣服裡,看起來很是可憐的樣子。
陽光透過窗縫照到柳雲葭的眼皮上,讓她悠悠轉醒,結果一睜眼就看到齊慕殊站在她的面前,把頭腦還不是很清醒的她嚇了一跳,抱著身上的被子就彈坐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
齊慕殊一如既往地懶散邪氣,盯著她笑得不懷好意,“本王知道你一定會想念本王的,所以就來看看你咯。”
順著她的目光柳雲葭看到自己懷裏死死抱著的,可不正是他的衣服嘛,頓時尷尬地頭皮都紅了,趕緊把衣服給扔開,然後跳下了床,“我……我就是太冷了,所以勉強蓋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