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不讓我看就自己動手了
柳雲葭隨口胡謅的功夫越發的深厚,編起謊話來眼神都不帶閃躲的,信口拈來。
言叔午似乎也沒懷疑什麼,“齊?國姓啊?”
可不是嘛?柳雲葭微微一笑算是預設了,然後繼續問,“你這裏待了五天,你認識的那個人更是在這裏待了三年,那你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原因抓我們嗎?”
“具體不清楚,但似乎在找什麼繼承人之類的,好像是什麼聖女,還有什麼大巫祝。”
聖女?大巫祝?聽著就不想什麼正經的組織呀。
柳雲葭:“那你這段時間應該是把這島都逛遍了吧?除了白霧,可還有什麼其他不同尋常的地方?”
“有。”言叔午似乎是已經緩過來了,活動了一下筋骨,從床上站了起來,走到柳雲葭的對面坐下,“我有一次閒逛的時候,無意之中逛到了一片花園,打理的非常的好,沒有一絲雜草,一看就是有人在精心照看,只是那花還沒有開,只有葉子,我一個粗人分辨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植物。”
“我覺得那片地很是不同尋常,只可惜,這林子雖然不大但是走起來卻讓人暈頭轉向的,我也只到過一次。平時也只能沿著山脊走,不然就是在原地打轉。”
“那你可還記得那片植物大概長什麼樣?”柳雲葭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想,但卻不敢確定,言叔午仔細地想了想,“就是綠油油的,一株一株的,葉子是扁平細長的,真說起來那植物綠的有些過分了,墨綠墨綠的。”
果然是鬼域荼蘼,所以這島上的,是意欲將鬼域族趕盡殺絕的人?還是倖存的鬼域族人?
難道除了太后之外還有對鬼域族恨之入骨的人?不過,按這個島的佈局來看,還是鬼域族自己人比較靠譜。
鬼域一族本來就神乎其神的,這聖女和大巫祝應該是些有特殊能力的人吧?鬼域族人尋找他們,只要報仇嗎?
不過,若真的是鬼域族人,他們取血是隻能定向判別那個什麼聖女和大巫祝,不能判別其他的鬼域族人嗎?技術有點落後了呀!
柳雲葭暗暗思忖著,若是這島上真的是鬼域一族的人,那她是不是就不用去迷霧林了?如果向他們自爆一下身份,能不能認祖歸宗呀?
這樣想著,柳雲葭倒是不那麼急迫地想要離開這個島了。
“喂?齊柳!你在想什麼呢?”一雙大手突然從柳雲葭的面前劃過,嚇了她一跳,趕緊回身,只見言叔午一臉疑惑地看著她,“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我昨夜沒睡好,還很餓,被那白煙一薰,現在有點精神恍惚。”柳雲葭搪塞地回答,同時對言叔午的身份產生了懷疑,他的手雖然沒有齊慕殊的那麼好看,但也算是骨節分明而且異常的白皙,最重要的是,他的手心竟然沒有一點老繭。
一個江湖人士,整日在江湖上行走,不可能不攜帶防身的武器,且不說白澤和檀折手上全都是舞刀弄槍留下來的痕跡,就算是偽裝的那般良好的齊慕殊,因為他用劍手心上也留下了一層薄薄地繭?
難道說,他是左撇子?
柳雲葭正這樣想著就見言叔午用右手提起面前的壺倒出一杯米湯來遞到柳雲葭的面前,“他們每日中午都會送一次食物過來,看樣子一會兒就會來了,現在只有這個了,你先將就著填填肚子。”
“好。”柳雲葭接過那杯涼透了的稀米湯蘸了蘸嘴唇,眼神跟隨著言叔午靈活的右手,很明顯他的慣用手是右手。
還說她不像是江湖人士,他看起來也不像呀?
柳雲葭舔著杯子裡地米湯,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平時行走江湖都善使什麼兵器呀?”
聽到這個問題言叔午掃了柳雲葭一眼,看她笑得人畜無害之後纔回答,“我用暗器比較多。”
暗器?那就更不對了,暗器對熟練度的要求很好,手指上都不可能不留下痕跡的。
“暗器?使用暗器的人一般輕功都很好吧?”柳雲葭順口將話題帶下去,好讓自己的問題不那麼突兀,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正說道那關押著他們的山洞,言叔午突然盯著柳雲葭仍被包紮著的手腕問了一句,“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抓嗎?”
這明顯是在揣著答案問問題,柳雲葭不算太清楚,但言叔午很有可能知道些什麼。
柳雲葭指尖在杯子上微微轉了一下,笑道,“若說知道,我們兩個多多少少應該都知道些什麼吧?”
盈盈一笑間,柳雲葭就把問題又不動聲色地推了回來,言叔午看他的眼神明顯深沉起來,然後用一種肯定的語氣說道,“鬼域。”
“你是?”柳雲葭仍舊是反守為攻,反問道。
看著柳雲葭氣定神閒地跟他拉扯,言叔午的眼神越來越深沉,這個女子看起來天真怕死甚至還泛着些傻氣,但卻萬萬不能被這些表象所迷惑,這言談上的交鋒她完全不落下風,看來要從她這裏套話不下點狠料是不行了?
在聽著柳雲葭看了一會兒,言叔午忽然冷笑了一聲,“鬼域這個詞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聽說過了,我以為已經被淹沒在塵埃裡了,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竟然還能遇到不止一個同伴。只是我實在想不通,鬼域一族向來不問世事,卻總有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如今鬼域一族早已七零八落,僥倖存活的人也不過是在苟且偷生,可還是有人不放過我們。”
看著言叔午一臉哀痛的樣子,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痛苦的事情,柳雲葭卻是沒什麼感覺,畢竟對於鬼域一族她是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她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當年之事你能跟我將一講嗎?”
“什麼?”言叔午聽到柳雲葭的話一臉不可置信地抬頭,眼神中多了一份質疑和不信任,“你也不是鬼域之中嗎?”
“呃……話雖這麼說,但當年我實在是太小了,記憶都有些模糊了,我只記得我在一片荼靡花海中拼命地逃命,一直有人讓我快跑不要回頭。”
柳雲葭說得異常的真誠,這是她夢裏出現的畫面,異常的清晰真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屬於原主,真實的記憶。
可雖然柳雲葭都這麼說了,但言叔午似乎對她已經不是很信任了,上下重新打量了她一遍,“你真的是鬼域族人?你要如何證明?”
“鬼域荼蘼的印記,我左肩上有一個。”柳雲葭儘量地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不要露底。
那男子眯著眼睛看了柳雲葭一會兒之後,然後緩緩地擼起自己右手的袖子,只見他右手大臂之上也綻放著一朵鮮紅的鬼域荼蘼,跟柳雲葭肩膀上的那個一模一樣,甚至是大小都差不多,他展示完了自己的標記之後,冷冰冰地望著柳雲葭,“你的呢?”
柳雲葭頓時心虛,別人家的話都是一擼袖子就會有,她的花卻得病得要死的時候纔會有,也不知道是因為蘇寂說得是她還沒有開竅還是因為她的靈魂跟身體不配套所以影響了這神秘兮兮的花。
但不論是哪種原因,現在的結果就是她的背上並沒有那朵花,她也不敢輕易地說出來,萬一中間有什麼貓膩,面前的這個人,可就從盟友變成敵人了。
柳雲葭的手指緊緊地扣住了桌子,然後假裝氣惱害羞地說,“我都已經說出來了,你還要我怎樣,男女授受不親,我難道還要拖了衣服給你看?”
柳雲葭本來還想著這個男人雖然看不到臉,但從言談舉止上來看也不是一個粗魯之人,應該是會遵守禮法的。
但是沒想到他竟然異常淡定加冷漠的看著柳雲葭,“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而且,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你只需將左肩拉下來一點讓我看一眼就好,不會毀你清白的。”
見言叔午那麼理直氣壯地樣子,大有一種不給我看你就是在騙我的架勢,柳雲葭真是一口氣卡在嗓子眼差點沒被氣死,“什麼叫讓你看一眼就好,我已經嫁人了,而且我夫君還是個蠻不講理的醋罈子,這事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把我撕了不可。”
對不起對不起,齊慕殊我是萬不得已纔拿你出來擋槍的,你可千萬不要怪我。
柳雲葭一邊羞憤地說,一邊默默地給齊慕殊道歉。
“這裏在這無人的小島之上,且就你我二人,不會有人知道的,你如此再三推脫,難道說你肩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荼蘼印記,你是那些人派來試探我的?”說著,言叔午的眼神都不對了起來,暗黢黢的滿是殺意。
柳雲葭默默地將手按在了自己的鐲子上,還在試圖做著最後的談判,“其實,我覺得你的想法很奇怪,你怎麼就知道把我們抓來的會是我們的敵人而不是其他倖存的鬼域族人呢?”
然而言叔午現在對於柳雲葭的敵意已經到達了一個頂點,他完全聽不下去柳雲葭在說什麼,而是惡狠狠地盯著她,“如果你願意主動坦誠的話,那就只能我自己動手來看了!”
言叔午說著便猛地起身,伸出大手便向柳雲葭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