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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計中計

    可偏偏柳雲葭還需要藉着閒王妃的名頭去做一些事情。

    如今這個局面,柳雲葭是不接不行了。可她就想不明白了,齊慕殊為什麼要這樣逼她呢?

    私下對她示好,又當衆正她閒王妃的名號,是要將她按死在閒王妃的位置上嗎?

    可理由呢?只因爲她跟水月長得一模一樣嗎?水月無緣這個位置,便放個等比例的手辦?但這個理由柳雲葭自己想來都覺得可笑。

    柳雲葭定下心來,仔細地回想一下,好像是自從她那次跟齊慕殊半真半假地袒露心聲之後,齊慕殊就有些不對勁了。

    柳雲葭想得腦袋都有點痛了,都不知道齊慕殊到底想幹什麼。

    原本還充滿著豔羨氛圍的院子,因為柳雲葭的久久不開口,此刻氣氛已經有點僵住了,那些侍妾們各個正襟危坐眼神遊移,而那送東西的小廝已經開始手足無措了。

    柳雲葭默默地嘆了口氣,然後輕聲吩咐,“這聚會還沒有結束,阿硯,你就先把那印章什麼的收起來,至於這牌匾直接掛起來吧。”

    柳雲葭表現的太過於平靜淡定了,讓一旁的姚柔看得心裏一陣一陣的發恨,裝什麼清高呢?指不定心裏高興成什麼樣子了吧?

    姚柔冷冷地瞥了一眼身後頭頂上的垂蘭,轉頭擺出一副高興的笑臉,“王妃娘娘啊,我們這些人雖然進府很久了,但還從來沒見過王妃的印章呢,我們呀,都是些沒見過世面的,今天趕上了,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界?”

    見姚柔這麼熱情,柳雲葭一眼看透了她的心思,順水推舟的成全她,“好呀,那你去拿過來,給大夥兒看看。”

    “好嘞。”得了應允,姚柔一臉迫不及待地站起來,結果肩膀結結實實的撞在了身後的花盆上,只見那花盆猛地一晃,便結結實實地往柳雲葭頭上扣下來。

    姚柔假惺惺地像是被撞疼了一樣,大聲地“哎呦”了一聲,然後手忙腳亂地想去接那扣下來的花盆,但其實那手離著那花盆還有幾丈遠呢。

    她原本的計劃只是碰一下那花盆,讓花盆裏的水潑到柳雲葭的身上,但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柳雲葭一直都警覺著呢,眼見那花盆栽下來,在一片驚呼之中,她淡定地一手扶著桌子,撬起椅子的兩隻腳,靈巧地錯過了那隻花盆之後手一鬆又回到了原處,任由那滿滿的一盆水把她從頭到腳澆了個透。

    柳雲葭的動作又隱蔽又快,幾乎沒什麼人發現,就連一旁的姚柔都只是暗氣她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但坐在柳雲葭身旁的另一個人,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她看到了。

    作為罪魁禍首和離柳雲葭最近的人,姚柔立刻就入戲了,手忙腳亂地想要替柳雲葭擦水,但又無從下手,只得撲通一聲跪下了,“王妃娘娘恕罪,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妾身只是因為太過於激動了纔不小心碰到了那花盆,唐突了王妃娘娘,還請王妃恕罪啊!”

    說著姚柔就一個勁地磕頭,但是手也沒閒著,輕輕地向身後揮了兩下。

    離她最近的兩個侍妾看到之後立馬也跟著跪了下來,頓時引起了連鎖反應,嘩嘩地跪了一片,連那幾個小廝都糊里糊塗的跟著跪下了。

    柳雲葭看著這跪了一地的人,微微地皺了下眉頭,正準備開口呢,阿硯緊張兮兮地從旁邊撲過來,用一張大毛巾把柳雲葭整個捂住了,“王妃您沒事吧?這大冷的天怕是又要發燒了,小桃煙兒,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屋子裏升炭火,燒熱水呀!”

    雖然知道這是王妃故意的,但是看著王妃渾身溼透的樣子,阿硯還是又心疼又有些生氣,見柳雲葭偷偷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沒事,阿硯還是皺著眉頭一臉的憂愁。

    柳雲葭知道自己身子弱,所以早做好了準備,不僅吃了防寒的藥,裡面還穿了一件火雲錦的衣服護著,現在又被整個包住了,此刻倒也沒覺得有多冷,但還是裝出被凍得不行的樣子,故意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阿硯便把她攙扶起來,想把她帶到屋子裏去,但是她一個人勁太小了,抬不起完全被“凍僵”了的柳雲葭,於是便埋怨地衝著姚柔說,“姚側妃你趕緊來搭把手啊,就算你是無意的,王妃身子這麼弱,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你怕是也萬死難辭其咎!”

    聽到阿硯不過是柳雲葭身邊的一個丫鬟,竟然都敢這麼訓斥她,拳頭頓時又狠狠地捏了起來,要知道,在這府上,就連素羽都不敢這麼跟她說話!

    而且竟然還拿王爺出來壓她,不就澆點冷水嗎?又不是掉河裏去半天撈不上來?怎麼就那麼嬌弱了?還能要了她的命?

    雖然心裏誹腹,但是姚柔表面上還是唯唯諾諾的,利索地爬起來,幫阿硯搭手,一齊把柳雲葭扶到了屋子裏。

    一進屋阿硯就開始替柳雲葭脫身上的溼衣服和擦水,同時特別自然地吩咐姚柔,“姚側妃,這院子里人手不夠,還勞煩你搭把手幫著煙兒把那些暖爐往這邊搬一搬。”

    聽了這話,姚柔頓時臉都有點綠了,要知道這些暖爐都是青銅掐絲的,頗有些重量,在她自己的院子裡,貼身的丫鬟都是從來不幹這個活的。阿硯這不僅直接把她當丫鬟使喚了,而且還是粗使的丫鬟。

    但是眼看著柳雲葭身上的衣服一層層地被褪下,姚柔狠狠地跺了一下腳,狠狠地把這口惡氣給嚥了下去,不情不願地幫著煙兒去搬動那些暖爐。

    雖然阿硯開口了,但是煙兒哪敢真的勞動姚柔幹這個事啊?趕緊將手上的火匣子遞過去,“側妃娘娘你身驕肉貴怕是搬不動,您來引火吧,我來般。”

    算你識相,姚柔接過那火匣子,瞥了一眼煙兒之後嫌棄地望了一眼爐子裡的銀絲碳,只覺得髒,於是連點火的事情都不願意做,只是站在一旁悄摸摸地瞥柳雲葭。

    但是她這個偷懶的行為卻被阿硯給發現了,直接說,“姚側妃您站著幹什麼呀?沒看見王妃娘娘被凍得不行了嗎?煙兒一個人怎麼忙得過來?”

    被一個下人這麼幾次三番的指名道姓的使喚,姚柔真的是恨不得一巴掌甩過去,但是她不能,只得憋著一口氣嫌棄地用兩隻手指拈著火匣子,躲得老遠地去引火。

    望著姚柔那樣子,阿硯纔像解氣一般重重地哼了一聲,見她這樣子,柳雲葭無奈地笑,“幼不幼稚?”

    阿硯卻是理直氣壯,“她那是活該,我還覺得不解氣呢!剛剛她可不止想往您身上潑水,她是想直接砸死您!就這都是便宜她了,應該直接拖出去打板子!”

    阿硯自己受委屈的時候都沒這麼大怨氣,但是見柳雲葭受委屈,她就咽不下這口氣。

    柳雲葭無奈地輕笑,雖然阿硯護著她,她很開心,但這個小丫頭的報復手段就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也只不過是能氣氣姚柔罷了。

    “可不能打她的板子,我這善良大氣的形象可不能因她毀了,而且我還指望著跟著她追根溯源呢。”說著柳雲葭輕輕地拍了一下身下的牀板,一直待命的飛飛立刻探出個小腦袋,黑漆漆的眼珠子機靈的轉了兩圈便竄出去不見了影子。

    對於這樣的場景阿硯也是見怪不怪了,而恰好柳雲葭的衣服也拖到了最後一件,姚柔立刻緊張起來,但阿硯彷彿就是要掉她的胃口一樣,眼見著衣服已經拉下來了,但阿硯卻突然側了個身把姚柔的目光給遮住了。

    姚柔頓時急了,立刻伸出腦袋去看,沒注意到爐子裡的炭火已經著了,結果看是沒看到,手還被燃起來的火苗給燎到了。

    “哎呀!”姚柔被燙的直叫喚,一甩手就把那還沒滅的火匣子給扔了出去,但也是因為她這邊的動靜,阿硯回頭來看她,把被擋住的柳雲葭給讓了出來。

    姚柔一眼就看到柳雲葭肩膀上的那刺青不是主人所說的那種花,而是一朵開得正盛的牡丹花。

    姚柔頓時失望起來,柳雲葭竟不是主人萬分防備的人,那主人就不會那麼迫切地想要她的命了!

    而恰好在這時,火急火燎燒好水的小桃提著滿滿的一桶水推門進來,因為那桶水實在是太沉了,小桃走得有些踉踉蹌蹌的。

    看著滾到小桃腳邊不遠處的火匣子,柳雲葭從一旁被摘下來的髮簪上扯下一顆珍珠從手中彈出,那火匣子輕輕地一轉便到了小桃的腳底下。

    那水桶太大了,小桃根本就看不清腳底下的路,一腳踩上了那個火匣子,頓時腳下一滑,人往後一仰,手上那一整桶水便整個脫手而出。

    “啊!”

    “啊!”

    兩道尖叫聲響徹雲霄,而其中更洪亮的一聲是姚柔發出來的,她就站在旁邊,那一整桶水有一半都澆在了她的腿上。

    “啊啊啊!!”那水可是剛燒開的滾水,姚柔被燙的直像只螞蚱在那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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