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海問他：“什麼禮物啊？還非得跑到省城去取？”他說：“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證讓你滿意。”

    陳大海見幾次詢問都沒有結果，只好不再提這件事，只是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突然他看到了老熟人趙衛國和他的兒子趙金彪在路上推著載滿衣服的小推車。

    他對陳東說：“小東啊，趙金彪高考成績你知道嗎？”陳東搖搖頭，他繼續說：“你趙衛國叔叔專門給他從省城大學給他請了一個家教，據說一個小時5塊錢呢。

    金彪這孩子實在不爭氣，補了兩個多月，最後只考了兩百多分，他老子一生氣就讓他跟著自己做服裝生意了。”

    他聽完說：“這樣也挺好的，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上學讀書，趙金彪有一股狠勁兒，說不定能在服裝這一塊闖出點名堂呢。”

    陳大海說：“做生意只憑借心勁兒可沒用，靠的是腦子。你沒看趙金彪那熊樣兒，他爹讓他乾點活還直跟他爹頂嘴呢。”

    “我們這個年齡正是叛逆期，跟家長對着幹的人不在少數。過段時間，多吃點苦就什麼道理都明白了。”

    陳大海認同地說：“是啊，你比他強不了多少，高三上學期我一跟你說學習，你就對著我吹鬍子瞪眼呢。”

    車子緩緩來到省城汽車製造廠的大門口，在靠近保安室的時候，陳東放緩了車速，搖下車窗給保安遞上一支中華煙說：“大哥，我過來找劉廠長。”

    保安愉快地接過他手中的香菸說：“小兄弟你在這裏等一下，我給裡面打個電話。”電話撥通後，保安說明是什麼事情，電話那頭的廠長秘書問來者叫什麼名字。

    保安問他：“小兄弟，你貴姓？”

    “免貴，姓陳，陳東，管金生讓我過來取車。”他如實回到。

    保安照著陳東的話向秘書複述了一番，秘書當即叫他讓陳東進來。保安掛上電話說：“小兄弟，你們進去吧，把車停在右手邊的停車場就行，廠長秘書回來接待你們。”

    陳東鳴笛致謝，接著把車子開進了廠子。停好車後，一位穿戴整齊，戴著金絲眼鏡，梳著中分頭的青年快步走了過來說：“是陳東小兄弟吧？我們廠長這會兒正在開會，你們先到會客室坐一會兒。”

    他說：“謝謝，真是麻煩你了。”

    青年伸出手說：“不客氣，這都是應該的，我叫楊風，跟你是校友呢，我在省城上的專科，畢業之後就被分配到這裏工作了。

    說起來你還是我的學弟呢，你真厲害，這次高考你是咱們省的文科狀元。想好去哪個學校讀書了嗎？”

    他說：“楊哥你好，你真是我的直系學長，我已經想好了，去哈佛大學讀書。”

    楊風聽後滿臉豔羨地說：“真不錯，哈佛大學是多少學子的夢想啊，學長我就預祝你學業有成了。”接著，他看向陳大海說：“這位是你的父親？”

    陳東點點頭，陳大海絲毫不掩飾驕傲地神情。楊風趕忙從口袋裏掏出彩蝶煙讓給陳大海說：“叔叔一看就是個有學問的人，培養出來一個大學生不容易，培養出來一個文科狀元更是難上加難啊。”

    陳大海接過煙笑眯眯地說：“其實我和孩子他媽就沒有怎麼管過這小子，不過幸運的是這小子繼承了我和他媽的優良基因。”

    楊風推了下金絲眼鏡配合地說：“是啊，一般父母智商高的家庭，孩子的智商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就這樣閒扯了一陣子後，三人來到了廠長辦公室，楊風跑過去把門開啟說：“二位現在這裏坐一會兒，我給你們泡點茶。”

    從辦公室的裝飾來看，廠長是一個愛讀書寫字且廉潔的人，辦公桌上除了檔案便是書，要說裝飾品的話只有一個透明玻璃制的菸灰缸。

    楊風泡好茶後，將杯子端到了兩人的面前說：“學弟，你要的那輛車我看了，成色非常好，據說這款車型的發行量只有5000臺，雖然說不上豪華，但是開出去絕對有面。”

    陳東笑著說：“是啊，這還是拖了管金生叔叔的福，他在天津汽車製造廠有熟人，這纔買來了一輛，沒想到這麼快就運了過來。”

    陳大海這時候終於知道自己的禮物是什麼了，他不露聲色的看著陳東，心想這小子著實給了自己一個驚喜，然後他就在腦海裏想象了一輛嶄新的麪包車的樣子。

    汽車廠廠長華寧開完會後來到了辦公室，楊風向他們介紹彼此，華寧分別和陳大海父子握了握手，說：“陳東，管金生昨天給我來過電話了，我這就讓楊風帶著你們去提車。”

    陳大海父子二人簡單致謝後就跟著楊風來到了夏利的停放處。他走上前去揭開了套在車上的布套，車鑰匙就在車門上插著，一輛嶄新的紅色夏利就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正在工作的工人們也圍上前來打量著這款新車，每個人的眼中都露出來了豔羨的表情，陳東對陳大海說：“爸，這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你喜歡嗎？”

    陳大海的眼睛一直在車子上，聽他這樣問，他忙說：“喜歡，我太喜歡了，小東，我現在就可以坐上去嗎？”

    他笑著說：“爸，從現在起這輛車子就是你的了，你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想怎麼坐就怎麼坐。”

    陳大海像是受到了心儀禮物的小孩子一樣，滿懷期待卻有有點緊張地向車子走去，他拔掉車門上的鑰匙，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啟車門，坐進去後，他不斷地打量著車子的內部。

    然後，他把頭伸出窗外說：“小東，你告訴我該怎麼開車。我來學習一下。”陳東聞言，坐到了車子裡面，開始耐心地給父親講解汽車該怎樣操作。

    經過他的講解以及實地示範，陳大海表示他的手和腳已經會了，陳東不放心地看著他說：“爸，你先掛上空檔，試下油門再說。”

    陳大海按照指示試了下油門，接著自信滿滿地說：“可以了，我大概已經掌握油門的上限和下限了，現在我可以開了吧？”

    陳東說：“可以，你就按照我剛纔教你的那些步驟，別害怕，有什麼問題我會及時拉手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