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不放
雁錦程不想張嘴吼叫,但眼前寧安的行為又讓他心裏頗為惱怒,忍耐許久後,不想再忍的雁錦程側頭咬住寧安的手掌。
猛地被咬住手的寧安暗自心驚,想起剛纔宮女描述的昨日那血腥的一幕,顫抖著小心臟想把自己的手收回來。
可二貴的嘴正在咬著她的手,目前看來還沒有要鬆嘴的跡象。
雁錦程牙齒擦著寧安的皮肉,並未往下深入,同時還安靜地注視著寧安,將寧安面上的諸般神色盡收眼底。
剛纔不是還膽子大的很嗎?怎麼此刻竟然這麼慫了?
雁錦程在心中暗自嗤笑,察覺到寧安小心翼翼想收回手的動作時,大度的鬆開了嘴,不與她斤斤計較。
狗嘴中安然無恙收回手的寧安深感慶幸,片刻後又帶著一絲得意的捏了捏二貴的耳朵:“以前不碰你,你都想咬死我,現在倒是大不一樣。伺候你這麼些日子,可算是等到你這般對待了,如此可真是死而無憾了。”
自小就不喜歡聽不吉利話的雁錦程皺緊眉,隨後伸爪子拍了一下寧安撐在地上的手,嚇得寧安收回話頭,直起身子往後退了一點:“幹嘛拍我的手?還好你現在生著病,否則你剛纔那一巴掌下去,我這手就別想要了。”
寧安真心誠意的在抱怨,可雁錦程不知怎的覺得自己好像被恭維了,心情愉悅的晃了兩下尾巴。
寧安留神到二貴晃了尾巴,立馬直起身子尋找讓二貴心情變好的原因,剛一站起就看到門外有宮女拎著水果進來。
“寧安姑娘,這是你和二貴今日份的水果,方纔實在是太忙,一直沒抽出空來給你送,姑娘可等急了?”
早已忘記此事的寧安一臉欣喜的接過這一筐水果,爽快的從裡面掏出幾個又大又紅的塞到宮女手中:“不急不急,姐姐一路過來辛苦了,瞧你這一腦門的汗,吃點水果解解渴再離開也不遲。”
送水果的姑娘一路趕來確實累的嗓子冒煙,見寧安給的真誠,便爽快的接下果子,咔嚓咔嚓的咬起來:“這幾樣水果宮中數目都是定下的,我今日是託姑娘的福才嚐到了這水果的味道。”
寧安淡淡一笑,從櫃子裡找出一把小型的刀,隨後拎著盛水果的筐子蹲到二貴身旁,用小刀切下果肉,一塊一塊的喂二貴吃。
因生病而嘴中發苦的雁錦程看起來似乎很喜歡吃水果,寧安遞過來一塊他吞一塊,沒多久就吞下了三四個果子。
不遠處吃水果瞧熱鬧的宮女見狀連連咋舌:“我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愛吃水果的狗呢,怪不得太后要特意吩咐往這裏送。”
到底是身體有恙還未好,雁錦程面對水果時胃口再好,卻也只吃了三四個便不想再吃。
寧安扒拉著筐中的水果,想再挑出一個飽滿甜美的果子餵它吃,可一對上二貴病懨懨的眼神就打消了想法。
“它生病了,胃口很不好,剛纔吃的那三四個果子在以前不過是它一口嚼的量。”寧安低頭嘆氣,隨後又將筐子往二貴面前推了推,道:“剩下的水果我就放在這裏了,你想吃的話自己直接吃就行。”
“寧安姑娘,你是不是急糊塗了?它只是一隻狗,聽不懂你說的話的,你白費那功夫做什麼?”宮女不理解寧安的行為,只是嘴裏吃著人家剛給的水果,不好意思說的太難聽。
寧安本不想和她辯解,話剛出口時卻心念一轉,想起這宮女是御膳房的人,自己若是與她交好的話,回頭討點東西應該會很容易。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有的狗就是能夠透過人的語氣推斷人說的什麼話。”
宮女仍舊對她說的話半信半疑,寧安還想接著忽悠,可宮女手上還有未完的活,吃完果子就匆匆離開了。
留下忽悠人到一半還未成功的寧安連連嘆氣,一邊捏著二貴的前爪,一邊感慨道:“忽悠人真是個難辦的差事。”
生病的二貴比往日乖巧太多,寧安對他此時的神態喜歡的緊,愛不釋手的這裏揉揉,那裏捏捏。
雁錦程心中覺得不耐煩,但也懶得管她,任由寧安對自己上下其手。
不過好在寧安手下還算有分寸,頂多揉揉它的腦袋,撓撓它的下巴,時不時在扯過自己的前爪在手中捏著玩,受傷的後背倒是始終未碰過。
也因此,雁錦程對於她現在放肆的舉動,勉強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擼狗擼到兩眼冒光的寧安冷不丁聽到門外有人叫自己,她循聲望去,發現一個太醫打扮的人正站在門口,便連忙起身迎過去。
“你是來給二貴看病的太醫嗎?”
被打發來的賀銘點頭又搖頭,隨後迎著寧安疑惑的目光,解釋道:“我被人打發來你這裏走一趟,只是我才疏學淺,只懂得如何給人看病,實在不懂給狗看病。”
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的寧安臉上沒有太多驚訝和失望,但仍不死心地追問了一句:“那麼大的太醫院,裡面就沒有一個會給狗治病的嗎?”
賀銘搖頭:“據我所知是沒有的,不過我纔來太醫院兩三個月,或許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高手藏在其中,也未可知,姑娘若是不死心的話,可以再去一趟,拉著我們太醫院的院判細細詢問,或許能有收穫。”
本就對於自己的身份認知十分準確的寧安,在經歷剛纔被醫童不留情面轟出去的事情後,本能的對太醫院升起了牴觸。
“還是算了吧!不久前剛剛去過一趟,你們太醫院的醫童兇悍的很,直接把人就給轟出去了。”
賀銘面不改色的抬腿進屋,聽見寧安的抱怨後,聲音無波無瀾的回道:“他那也是按規矩辦事,宮裏的太監宮女想要讓太醫治病,還得先徵詢貴人的同意。”
“知道,更何況我是爲了狗過去求藥,那個醫童不放我進去也屬正常,對吧?”
賀銘面色平靜看著寧安:“你有怨氣可去找太醫院院判,和我說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