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會不會向太后告狀
疼痛難忍的後背在冰敷時舒服了許多,雁錦程愜意的眯眯眼,心中尋思寧安也並非一無是處,至少比之前那幾個意圖伺候自己的人看著順眼多了。
二貴身體本就燥熱難忍,沒多大會兒,後背的帕子就變熱了,感覺到後背棉布失去涼意的雁錦程一臉不悅的晃晃身子,把身上的棉布給晃了下來。
寧安見狀以為二貴這是不樂意冰敷,撿起後發現棉布已被二貴體溫搞熱,便又重新把棉布過了一遍涼水,擰乾後再放在二貴背上繼續給它冰敷。
背上疼痛緩解之後的雁錦程稍微恢復了些胃口,抬頭看著寧安,在她回看過來時,又側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堆得滿滿的飯盆。
寧安神奇的領會到了它的意思,起身把成了食物的飯盆往二貴面前挪。
此時雁錦程身體還難受的緊,胃口遠遠不如往常,草草吃了兩口,便伸出爪子把飯盆往前推了推,神色抗拒的將臉轉到一邊。
一心想讓它多吃幾口的寧安手下動作輕輕地撓著二貴的腦門,低聲勸說道:“再多吃兩口,不吃哪有體力扛過去這場病?”
寧安一句又一句耐心的磨著二貴,實在聽煩了的雁錦程伸頭又吃了兩口,寧安看出它最後一口吞嚥困難,不忍心繼續逼它,起身把飯盆端走。
隨後回來繼續為二貴冰敷背上的傷口。
等到木桶裏的冰塊全數化淨後,寧安從櫃子裡翻出上回為他做好的棉墊子,又往上面墊了一張乾淨的獸皮,接著輕輕地挪動著二貴,讓它趴在鬆軟乾淨的新墊子上。
“你先趴著,我去把這些東西給料理了,再去趟太醫院給你要一些治病的藥,不要亂跑。”寧安懶得細想二貴到底能不能聽懂自己的話,煞有介事地吩咐了一番後,拎著木桶離開了房間,離開時還不忘把門關好。
寧安現在除了自己之外,不敢相信畜養司的任何一個人,她看每一個人都像是害自己狗的兇手。
門外廊下坐在椅子上閒喝茶的小太監,看見寧安小心謹慎的把門鎖好後,忍不住嗤笑一聲道:“快要死掉的狗而已,你看你謹慎的,出去還特意把門鎖上,是生怕咱們害你怎麼着?原來寧安眼裏,咱們這些個都不是好人吶!”
寧安笑眯眯的上前:“公公誤會了,我是聽說這狗昨天把一個人咬的特別慘,尋思著不鎖門的話,這狗再次衝出來傷人可就糟了。公公就坐在門口,若它真闖出來的話,頭一個傷的恐怕就是你。”
昨日狗咬人的時候,小太監也是親眼目睹了的,若不是推辭不了,他今日根本不會來這裏坐著辦這趟差,那麼老嚇人一隻狗,誰敢靠近呀!
“寧安姑娘有心了,只是這窗戶還沒關呢,姑娘順手關了吧,否則要是這狗突然發狂順著窗戶跑出來,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可跑不過它呀。”
寧安偷偷在心底對著面前的小太監狠狠嘲笑了一番,面上卻親切的答應下來,回去把窗戶關得嚴嚴實實。
出了畜養司後,寧安一路沿著宮道朝太醫院走去。
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還沒去過太醫院呢,一臉茫然的向好幾個宮女打聽後,才找到太醫院的所在。
一進太醫院,寧安就又被人給攔住了。
“你是哪個宮的宮女?”
面前小醫童不客氣的攔住她的路,硬氣不起來的寧安好聲好氣自報家門:“我是畜養司的宮女寧安,我養的狗生病了,想來這裏討點藥。”
話剛說完,小醫童就揮手把她往外趕:“那不行,咱們太醫院是給主子貴人看病養身體的,低等宮女太監都不給看呢,更何況你這是給小畜生拿藥。”
被拒絕的寧安沒有氣餒,委婉的暗示道:“那隻狗名叫二貴。”
醫童緊皺眉頭,繼續把她往外轟:“我管它大貴二貴,說不行就不行,趕緊走,別在這礙事。”
寧安趔蹌著後退了幾步,差點被醫童給推倒,醫童看她這樣子也收了手,色厲內苒的警告她:“我方纔可沒使多大的勁,趕快走,現在還只是我一個小小的醫童打發你,再賴下去,當心你被拉走打板子。”
寧安不死心的扯住他的衣袖:“雍親王的愛犬二貴你沒聽說過嗎?”
醫童把寧安的手從自己的衣袖上拽下來:“沒聽過,我整天被師父逼著看醫書熬藥挑藥材,哪有那功夫聽這些,你也不要想著能忽悠到我,我一概不信。”
說話間,醫童一路把寧安推到了門外,橫著眉毛警告她:“趕緊走,聽清楚沒?再不走我就讓侍衛把你拉到慎刑司打板子。”
還想再糾纏的寧安餘光瞥見太醫院門口的幾名侍衛正時不時的往這裏瞧,不想被打板子的她只能暫且放棄,先行離開。
目送寧安的身影消失在宮道拐角,趕她出來的醫童放心的往回走,嘴裏還不斷的罵罵咧咧。
“丁九,怎麼了這是?罵罵咧咧的。”一個身著太醫官服的男子挎著藥箱站在廊下。
名為丁九的醫童聽見聲音一改之前的囂張態度,恭敬有禮的俯身問好:“賀太醫好。”
賀銘點點頭,又重複了一遍方纔的問題,丁九三言兩語將事情交代清楚,之後又著重強調道:“大人放心,我沒讓那人進來,只是那宮女夠膽大妄為的,一點規矩都不懂。”
賀銘淡笑一聲,道:“方纔那宮女沒有說謊,她照顧的那隻狗就是雍親王的愛犬,不止如此,那隻名叫二貴的狗還深得陛下和太后的寵愛,她憑著這隻狗得了不少的賞賜呢。半月前打你師父板子的安樂公主也曾給過她豐厚的賞賜。”
丁九啞然,喃喃道:“她說的竟是真的,可是一個宮女貿貿然的來求藥本就不符合太醫院的規矩。”
“不妨事,她有可能會去面見太后,請求太后允許她從太醫院拿藥。”
“那她會不會向太后告狀?然後藉機整治我?”丁九一臉後怕的看著賀銘。
賀銘拎著藥箱大踏步地往外走走,聞言抽空回了丁九一句:“那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