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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婉昭儀

    正如夏雲所猜測的那樣,二貴果真從養心殿後的一處廂房開著的窗戶跳進裡面,隨後又一路摸到了永輝帝批摺子的正殿。

    看出二貴跳窗蹤跡的寧安又繞回養心殿正門,拜託夏雲幫忙通報後,才進去拜見永輝帝。

    房間內不只有永輝帝,連太后也在,二貴正在太后面前翻著肚皮打滾撒嬌。

    看到寧安進來,太后笑著招呼她過去:“來來,你是來找二貴的吧?它方纔突然從哀家身後出現,還把哀家嚇了一跳呢。”

    寧安聞言連忙跪下磕頭認罪:“都是奴婢管教不力,讓二貴逮住機會溜了過來,驚擾了娘娘,請娘娘責罰。”

    “起來吧!”太后衝寧安一抬手,隨後又捏過手邊盤子裡切好的水果,扔給地上打滾的二貴。

    “也不是你的錯,是這二貴太聰明瞭。竟能想到從後面跳窗進來,皇帝白給它一塊令牌了。”

    旁邊翻看奏摺的永輝帝聞聲笑了笑,說道:“二貴畢竟是狗,如何能夠知曉令牌的作用。”

    太后手下動作不停的給二貴扔水果,扔到一半後,抬頭問寧安:“哀家記得你一向把它盯得很緊,那今日又如何能夠讓它溜了過來呢?”

    寧安低頭實話實說道:“二貴咬斷了鏈繩,鏈繩中間有一部分是皮質而非鐵質,所以它能夠咬斷,咬斷之後便撒腿離開了畜養司,奴婢找了許久才找到它。”

    太后聽完,將視線落在二貴脖子垂下來的鏈繩上,發現上面的確有一小節被咬斷的皮質鏈繩,無奈笑笑:“瞧這似乎是哀家昨日賞給你的那根,哀家糊塗了,栓你的鏈繩,自然得用你牙齒咬不斷的纔對。”

    並不想被鏈繩栓住的雁錦程嗚嗚叫著咬住太后的裙襬,翻開肚皮,兩隻爪子舉在胸前,眼睛巴巴的看著太后,想求她心軟免了自己日後再用鏈繩。

    可惜太后沒領會到它的意思,看見二貴撒嬌也只以為是不捨得離開自己,便笑著道:“如此捨不得離開哀家,那哀家就再多陪你玩一會兒。”

    等到再離開養心殿,也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寧安抬頭看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心底有些發愁,秋日夜涼,寧安在猶豫今天還要不要給二貴洗澡,不洗吧,怕它明日臭哄哄的,洗了又怕它會著涼生病。

    回了房間後,雁錦程一臉警惕地坐在窗戶底,看著不遠處坐在桌前長吁短嘆的寧安。

    現在都已經入夜了,妖女不會還盤算著要給孤洗澡吧?

    這秋日的夜可涼的很,要是把孤給凍著涼了,妖女你的好日子也要到頭了!

    寧安坐在桌前糾結許久,恰好一陣秋風從門外吹進,絲絲涼意裹著她,寧安忍不住搓搓手臂,準備起身添衣。

    “夜裏太涼了,還是等有豔陽天的時候再給阿貴洗澡吧,不然把它凍著了,倒黴的還是我自己。”

    得知自己今日不用再洗澡的雁錦程卸了身上的警惕,懶洋洋的攤開身子,趴在墊子上準備進入夢鄉。

    次日清晨,寧安一大清早就被房內不斷嗷嗷叫的二貴給叫醒了。

    還一臉蒙的寧安裹著被子坐在床上,滿臉怨氣的瞪著牆邊站著嗷嗷叫的二貴,不明白二貴為什麼醒的這麼早。

    此時外面天還沒亮,寧安給二貴鬧得無法睡覺,略帶起床氣的寧安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醒神,打定主意等自己徹底醒了,再去搭理那嗷嗷叫的二貴。

    半個時辰後,徹底清醒的寧安穿上外衣,洗漱完畢後抄起木棍走到二貴面前,裝模作樣的衝它揮了揮手,壓低嗓音道:“以後你要是再敢擾我清夢,我就用這棍子抽你。”

    話音剛落,寧安就聽見外面有敲門聲響起,她連忙撂下手裏的木棍,快步走過去開啟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慈寧宮的小宮女,小宮女衝着寧安甜甜一笑,然後說道:“姑娘早,太后娘娘昨日又沒睡好,今兒一大早就醒了,陳嬤嬤讓我來給姑娘說一聲,姑娘這邊忙活完了,就儘快帶著二貴去慈寧宮。”

    寧安忙不迭的點頭,然後道:“等會我喂二貴吃完東西就立馬帶著它去慈寧宮,一定不會多耽擱。”

    笑容甜甜的宮女點頭:“姑娘記著就好,我那邊還有事,就不多呆了。”

    送走小宮女以後,寧安轉頭牙疼的看著二貴,方纔自己雖大膽的威脅了它一番,但真要動手的話,她確實沒那個膽子。

    又過了半個時辰,寧安盯著二貴吃完東西,自己胡亂塞了一些食物,忙裏偷閒的又餵了一下小乖,隨後便扯著二貴的鏈繩,朝慈寧宮走去。

    路過一處宮道時,有兩位嬪妃的轎輦經過,寧安領著二貴退到牆側低頭行禮,等妃嬪的轎輦經過。未曾留意到轎輦之上的兩位妃嬪都把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等到離開此處宮道,其中一個轎輦上身著粉色宮裝的女子扭頭問另一個轎輦坐著的賢嬪:“剛纔那個蹲在牆邊,領著一隻大黑狗的女子就是近來經常出入慈寧宮,很得太后賞識的宮女寧安嗎?”

    賢嬪點點頭:“就是她,那個因為養狗而同時得了陛下和太后賞識的宮女。”

    粉色宮裝的女子是永輝帝后宮裏的婉昭儀,當年因為愛慕永輝帝的英姿而進宮做妃嬪。

    入宮前幾年還算得寵,後因為一直未能有孕而鬱結於心,再之後永輝帝遇刺,從此不入後宮,婉昭儀便與後宮內的他妃嬪一樣,過起了寂寥難捱的日子。

    “區區一個宮女,在太后面前如此得臉,也不知是使了什麼迷魂湯。”婉昭儀甩著手裏的帕子,氣憤道。

    賢嬪先前也看寧安不順眼,兩次想要給她教訓卻反倒連累自己後,她就歇了再找對方茬的心思。

    “妹妹何必因為一個宮女置氣,不過就是一個養狗的末等宮女,因她生氣,沒得失了體面。”

    婉昭儀不理會賢嬪的好心勸說,冷哼一聲,道:“咱們日日抄經書累的手都要斷了,都不能讓太后給點好臉色。這賤婢倒好,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討得太后的歡心,本宮心裏這口氣著實咽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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