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虛偽的雁一塵
雁錦程啞然失笑,扯開話題:“確實該謝謝她,謝謝她照顧好二貴,最重要的是也把嬤嬤你照顧的很好。”
看他不願多聊那道賜婚聖旨的事,花嬤嬤也不好繼續往深入講,拍拍他手:“太瘦了,晚上嬤嬤給你做你最愛的粉蒸肉怎麼樣?”
“等嬤嬤身子好了再做,不急這一時,以後有的是機會。”
“唉,到底是老了,回頭要開戰的時候,王爺可以把我放到一個地方呆著,我年紀大了不能跟著走,更不能耽誤你們。”
雁錦程生怕她會亂想,溫聲相勸許久,把花嬤嬤聊累後,又親自將人送回了房間。
叮囑姚泓務必要照顧好花嬤嬤後,雁錦程一扭頭看見了正在和棉花玩鬧的寧安。
想了想,他走了過去。
低頭拿骨頭逗棉花的寧安注意到眼前有陰影落下,抬頭一看,連忙起身行禮。
雁錦程伸手按住她肩膀:“你玩你的,不必多禮。”
寧安不著痕跡的躲開他的手,拿腳踩著棉花的鏈子,往後退了一步,拎著棉花的鏈子將其拎到了一邊。
“你這是在做什麼?”雁錦程有些沒看懂寧安的舉動。
“嗯,這狗怕生,我怕它突然發狂,衝撞了您。”
雁錦程瞭然點頭,低頭看被寧安拎在手裏的棉花。
棉花咕嚕著兩隻眼看他,眼裏先是閃過好奇與茫然,隨後不知怎的恍然大悟,換上了平時看二貴時的尊敬與敬畏。
雁錦程挑眉,這狗這麼聰明的嗎?
竟然能透過軀殼看清裡面的靈魂。
不行,寧安能聽懂這隻狗說的話,不能讓這隻狗多嘴。
寧安看著面前突然攤開的時候,試探著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把狗給我,我覺得這狗長得好看,想去溜達溜達,正好我躺久了,也想走兩步。”
老實說,寧安真不敢把狗給他讓他去遛。
寧安來到這個世界沒幾天,就聽說了雍親王遇襲昏迷的事。
眼瞅著都那麼久了,雖然他現在是醒著的狀態,但誰知道他目前的體例是什麼情況。
萬一溜著溜著又睡過去了,再被棉花拖回來。
寧安甩甩頭,把腦子裏那個可怕的畫面給甩了出去。
雁錦程右手背在身後,似笑非笑的看著寧安甩頭,良久才溫聲道:“郡主莫非是擔心我久病初愈的人遛不了這隻狗?”
“不不不,主要是這隻狗性子桀驁難馴,我怕它會突然發瘋。”
寧安可不敢說實話。
畢竟對方可是名震天下的大將軍,肯定無法忍受被人擔憂連只狗都遛不了。
雁錦程眼一掃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憋著笑道:“行,我明白郡主的意思了,但我瞧著這狗挺聽話的,郡主不必擔憂。”
說不擔憂還得擔憂,寧安把鏈子攥得緊緊的,不敢給雁錦程。
笑話,眼下雁錦程就是個鎮山太歲的存在。
多少人眼巴巴等著他身體康復,帶著大軍回去。
要是寧安一個不小心把他再給傷著了。
她回憶了一下今天過來的那幾名北府軍將士的樣貌,個頂個的高大凶猛。
捏死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寧安攥緊鏈子後退兩步,搖頭拒絕:“爲了王爺您的安全著想,還是別遛這隻狗了,等回頭您身子好了,可以去溜達二貴。”
說起二貴,雁錦程想起自己之前想過的事:“二貴現在在哪裏?”
“在房間裡睡覺,因為之前二貴每次喝完茶都會陷入昏睡,所以我有時候不大敢給它喝這個茶,但二貴又表現了對這個茶特別痴迷。”
寧安絮絮叨叨,想什麼說什麼。
她說者無意,雁錦程聽者有心。
恐怕他魂魄徹底紮根穩固之時,就是二貴永遠離開的時候。
親手養大的狗,至親接連離去,雁錦程心中翻攪起苦意,竭力平靜道:“自醒來還沒見過二貴,你前方引路,我去看看它。”
寧安點頭答應,牽著棉花,領著雁錦程往房間走,路過明雲的房間時,寧安順手把棉花塞了進去,讓明雲暫時照看。
她怕等會兒雁錦程看完二貴還想遛棉花。
房間裡,二貴正安安靜靜的趴在墊子上昏睡,呼吸有起伏,是還活著的狀態。
雁錦程屏氣凝神蹲在二貴前方,伸手輕輕摸著二貴的腦袋。
二貴無覺無察,睡得很香。
寧安在旁邊看著,低聲詢問:“需要把二貴叫醒嗎?不過可能叫不醒,它一喝這個茶水就睡得特別死。”
猜到其中緣由的雁錦程搖搖頭,扯過旁邊的薄布給二貴搭上。
“回頭給二貴喝茶前記得餵它點吃的,一睡很長時間容易餓著。”
寧安點頭答應:“王爺放心,今早喂二貴喝茶前,我往它嘴裏塞了好些肉乾。”
雁錦程下意識的摸了摸牙齒,早晨寧安塞肉乾時一塞一大把,他嚼的腮幫子疼。
“嗯,二貴可能不大愛吃肉乾,回頭還是餵它燉的酥酥爛爛的肉湯吧。”
“行,我記住了,王爺放心。”
無論雁錦程說什麼,寧安都答應得十分痛快。
雁錦程看在眼裏,心底覺得好笑。
……
寧安控制好茶葉的量,每天早晨喂二貴吃過肉湯後再給它喝茶,茶水效果正正好能夠保持到晚上。
剛開始是天一黑雁錦程就再次陷入昏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雁錦程發現,同樣的茶水劑量,他清醒的時間好像越來越長了。
甚至有時候直到三更他還在自己原本的身體裡,但早晨喝的茶水量和一開始並無區別。
雁錦程心裏隱隱高興,看樣子這茶水喝到一定劑量後,他就能一直待在自己的身體裡了。
又過了三四天,花嬤嬤的身體徹底痊癒了。
一行人再次啟程,前往林州。
林州那裏駐紮著一半的北府軍兵力,京城那邊的訊息日日送來。
最近已有大批官員聯名上說請求雁一塵登基為帝,言稱國不可一日無君。
但雁一塵給推脫了,說自己德行不堪為帝。
做足了謙遜的姿態。
這一番陣仗可把宣威將軍等人給噁心壞了。
“要我說這文人就是最虛偽的,推三阻四,真當天下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私底下乾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