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求生欲
往日遛狗寧安都是用兩隻手扯著鏈繩,可今日左手因為二貴受了點輕傷,雖然不嚴重,但也不太方便扯鏈繩了。
寧安只能把鏈繩在右手手腕上纏繞幾圈,隨後再用掌心狠狠的攥住,盡力的控制著二貴的方向。
這個亡國公主的身體太嬌弱了,根本擰不過這隻體型壯碩的大狗。
雁錦程冷眼瞧著寧安小心翼翼的動作,心中連連冷笑:“就憑你這點小花招,還能對付得了孤?要知道孤舞象之年就以力氣大聞名於天下,二貴當年之所以能被孤看重,其中一個優點就是它的爆發力連成年男子都扛不住,妖女,自求多福吧!”
到了門口,寧安剛把門關上,右手上傳來的強大拉力就扯著她往外跑。
寧安跌跌撞撞的跟著二貴,見二貴跑的方向與往常不同,連忙用手使勁想要拉它,但她的力氣在二貴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等到二貴緩下速度的時候,寧安還沒來得及慶幸,就發覺自己很快就要撞上不遠處站著的李嬤嬤了。
站在空地處樹下正在與人閒聊的李嬤嬤聽到有動靜傳來,扭頭看過去,就見到二貴扯著寧安在撲騰著往這裏跑。
“遛個狗怎麼這麼大動靜?”李嬤嬤皺緊眉頭,準備著等會兒要攔住寧安,好好訓斥她一番。
眼瞅著自己馬上就要撞上李嬤嬤,心驚膽戰的寧安猛的停住步子,又拼命的控制著身體往一旁倒去。
摔倒在地的寧安現在心中慶幸了一番自己沒有撞上李嬤嬤,隨後忍著兩隻手上的疼痛,起身給李嬤嬤賠禮道歉。
目睹剛纔那一切的李嬤嬤揮手打斷她的道歉,盯著她左手上面積不小的傷口,把訓斥的話嚥了回去,隨後道:“是趁著黃昏遛狗的嗎?”
寧安點點頭,老實答道:“是,早晚是天氣沒那麼熱,二貴毛太厚了,只能儘量挑涼快點的時候遛它。”
“在畜養司附近溜溜它就行了,儘量別往太遠的地方去,尤其是那些貴人們的居所,若是不留神衝撞了哪位貴人,我可保不了你。”李嬤嬤輕聲提點道。
寧安面帶感激的道謝:“多謝嬤嬤提醒,奴婢一定謹記於心,絕不去不該去的地方。”
李嬤嬤看一眼耀武揚威的二貴,又道:“我看你未必能管得了這隻狗,儘量引著它別往不該去的地方去,去了也要盯緊別讓它做錯事,真鬧出什麼事來記得第一時間來告訴我,莫要再發生之前那樣的事了。”
“奴婢不敢。”
“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有分寸的,所以纔好心提點你這句。回來後去我房裏一趟,我房裏有幾瓶傷藥,給你一瓶拿去處理一下手上的傷口,天熱,不處理的話,當心潰膿變爛。”
“多謝嬤嬤。”寧安面帶感激的目送著李嬤嬤離開。
等到李嬤嬤的身影消失以後,寧安一臉憂愁的盯著面前的二貴,仗著周圍沒人,而且二貴聽不懂自己的話,壓低聲音嚇唬它道:“要不是因為你是畜養司裡面地位最高的狗,我可能都已經吃上狗肉了。”
雁錦程聞言猛地躥高撲向寧安,嚇得寧安急忙蹲下挪到旁邊的石桌後,與二貴隔著桌子對峙。
心有餘悸的寧安拍拍驚魂甫定的胸口,搞不懂二貴能分辨出來自己話中的惡意。
雖然別人說動物能夠根據人的語氣推測出人說的是好話還是壞話,但方纔自己聲音壓的那麼低,和悄悄話沒差別,二貴沒理由能聽明白呀?
妖女,你還想吃狗肉!信不信孤這就把你的喉嚨咬斷,給二貴開開葷。
一人一狗隔著一張石桌對峙了好一會兒,等到二貴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寧安才試探著挪動鏈繩,打算帶著二貴去後園溜達溜達,讓它發泄一下身上旺盛的精力,省的動不動就突然發狂,太嚇人了。
動不動就發狂的二貴讓寧安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很擔心自己會葬身狗腹。
雁錦程原地不動,盯著寧安小心翼翼把自己往後園領的神情與動作,忍不住起了壞心思。
方纔那個老宮女說的話自己也都聽清楚了,無非就是讓寧安別帶著二貴去貴人們喜歡呆的地方,鑰匙衝撞了貴人,寧安必定會受責罰。
如果寧安得罪貴人被打入慎刑司的話,就她這瘦弱的小身板,恐怕第一道刑罰就能讓她把心裏藏著的事都給吐的乾乾淨淨。
說不定還能吐出她在皇宮裏的同夥們,交代乾淨她來此地的所有骯髒心思。
寧安小心翼翼的繞過左手的傷口,扯著鏈繩往後園走,剛走沒兩步,就見到二貴再次發狂的扯著她往畜養司外面跑。
欲哭無淚的寧安一邊緊緊的跟著二貴,一邊在努力的尋求方法讓它停下來,同時還在心中不斷的懊悔,懊悔自己今天下午為什麼要帶它出來溜達。
它今天在外面逗留了那麼久,該有的運動量也都有了,拴在房間裡讓它睡到明早就成了唄,非得扯著出來溜達,給自己又添了這麼多事。
眼見著二貴越跑越遠,寧安回想著方纔李嬤嬤的提醒,心中越發慌張,一連聲的想要喊住還在往前跑的二貴:“二貴快停下。”
雁錦程聽著寧安越發慌張的語調,忍不住跑得更快,徑直朝著離這裏有點距離的小花園跑去。
他沒記錯的話,那個小花園附近似乎有幾處宮妃的住所,現在正值酷暑,應該會有宮妃在那個小花園裏納涼。
雁錦程打定主意要帶著寧安過去,並且要在小花園裏衝撞幾位貴人,然後把錯處都栽到寧安的頭上,最好能一舉把她打進慎刑司。
只要寧安進了慎刑司,慎刑司裡面的嬤嬤能讓她把夢裏做過的錯事都給吐出來。
寧安被二貴扯著不住的往前跑,以這亡國公主的嬌弱體質,早就受不住了。
寧安完全是憑著不能讓二貴惹出禍事的求生本能硬生生跟著它往前跑的。
等到二貴停下來步子的時候,累到快虛脫的寧安無暇顧及形象的癱坐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