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寧安蹲下身,撕開桶裏的燒雞,往肉的縫隙塞了兩顆狗糧,然後緊緊捏住,起身衝着二貴揚了揚手。
雁錦程心知肚明的湊上前去,坐下來一臉乖巧的等著。
寧安很滿意它這個等待餵食的姿勢,晃了幾個虛招後,抬手扔到它的嘴邊。
見二貴一伸腦袋就將肉咬進了嘴裏,寧安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可終於讓你把它給吃進肚子裡去了。
雁錦程把肉咬進嘴裏後並未咀嚼,他看著寧安樂不可支的表情,後退幾步,把嘴裏的肉吐了出來。
然後當著寧安的麵,把藏在肉縫隙裡的狗糧給扒拉了出來,接著用爪子把狗糧給扔到牆角,打算留作日後揭發妖女面目的證據。
雁錦程重又把地上的肉捲進嘴裏,迎著寧安一臉錯愕的表情,吧嗒吧嗒嚼著嘴裏的肉。
沒想到這樣都能被它發現,寧安無奈的笑了,索性把剩下的肉都扔給了它。
“吃吧吃吧!難纏的祖宗,這都能讓你給發現了。”
雁錦程不敢直接把剩下的肉都吃了,先用鼻子小心翼翼的聞了好幾遍,確定無事後才吃。
寧安被它這一番動作激得來了脾氣,寧安把凳子搬到二貴的飯盆旁,自己打著蒲扇坐在那裏。
雁錦程以為她這是在挑釁自己,也跑到飯盆旁邊趴著,回視著寧安。
一人一狗誰也不甘示弱。
午後天氣悶熱難當,昨日夜間本就沒有睡好的雁錦程鬧騰了一上午更是疲倦不堪。
好幾次雁錦程都困的有些受不住想要睡過去,但寧安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他擔心自己若是真的睡了,妖女又會使什麼妖術,就一直勉強撐著精神不敢打盹。
寧安手裏捏著一粒狗糧,盯著困的不斷打哈欠的二貴,趁著它張開大嘴的時候,冷不丁朝它嘴裏扔了一粒狗糧。
不曾防備這招的雁錦程氣的炸毛,站起身使勁的哈氣,好半天才把那粒卡在牙縫的狗糧給吐了出來。
吐出來後,雁錦程便衝到飯盆旁邊,對著早已退到遠處的寧安不住的嘶吼。
不遠處的寧安目睹著它的動作,無奈搖著頭,二貴也太不配合了。
它這麼不配合,自己也很難辦呢。
抽獎的任務還得繼續,次數還得積攢。但小祖宗二貴不配合又是個難題。
愁著愁著,寧安腦子裏冒出了一個新的主意,既然二貴不配合,那自己可以重新找一個配合的動物來幫助自己完成任務。
既然這個不聽話,那就找下一個聽話的。
打定主意後,寧安臉上的愁悶一掃而空,拿旁邊的棍子在空中晃了兩晃,然後對著二貴放狠話:“你不吃拉倒,這可是好東西,你不吃總有別的願意吃!”
雁錦程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威脅自己後,氣的朝寧安齜牙咧嘴。
妖女當真猖狂!
……
且說宮女雲卷這邊,自那日擔心寧安會向太醫告狀後,便不再剋扣二貴的口糧,每日都如尋常一般供給著。
等了幾天後,一直沒等到風聲的雲卷膽子漸漸大起來,尤其是李嬤嬤一天誇了她兩回辦事利索後,雲捲心下更是認定寧安不敢告自己的狀。
確認自己無事後的雲卷正在樹蔭下與人閒聊,一扭頭就看到了頂著烈日過來的花枝。
雲捲心中一緊,揚著笑臉迎了過去:“花枝姐姐,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這麼烈的日頭,當心曬傷了您的臉。”
花枝衝她笑笑:“不妨事,我們娘娘就在旁邊不遠處的閣樓裡賞風景,距離此地也不過幾步路。”
“那還好,太遠的話曬著難受,很容易中暑。”雲卷面上笑著,腦海裏飛速尋思等會若是花枝提起寧安,自己該如何應答。
不等雲捲開口問,花枝先開口說明了來意:“娘娘之前讓我來這裏,託李嬤嬤幫忙找一隻靈巧的彩雀,好些日子過去了,娘娘也沒見到送過去的彩雀,心裏有些唸的慌,就派我來看看。”
“彩雀有的,前幾日剛從宮外買進來的,這兩天正在馴養著呢,因為擔心這小畜生沒規矩衝撞了娘娘,所以就不曾送過去。”
花枝搖頭:“這個不打緊,我家娘娘不在乎這個,就是想在宮裏養一隻彩雀逗個悶子。雲卷姑娘直接幫我拿來便是,我可不敢空著手回去。”
雲卷笑著點頭:“花枝姐姐都是第二回來了,雖然不能讓您空著手回去,您在這亭子裡稍作一會兒,我去告知李嬤嬤一聲,問問她彩雀在哪裏?然後就給您送來。”
“有勞。”
“不敢不敢。”
一盞茶過後,花枝拎著籠子,滿意的打量著裡面的彩雀,然後笑著對旁邊的雲卷說道:“看著就靈巧的很,娘娘一定會喜歡的。”
“借姐姐的吉言。”
花枝用薄布蓋住籠子,擋住毒辣的日頭,而後又狀似無意的問道:“上回說的那個馴養二貴有功的宮女,現在如何了?”
雲卷面色一僵,剛纔她拎著彩雀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寧安在井邊打了水拎進房裏。
涼亭距離水井的距離並不遠,那在涼亭里納涼的花枝應該也看到了。
見雲卷神色不自然,花枝輕笑,伸手拍拍她的手腕:“姑娘心善,但別忘了貪心的人就喜歡踩著心善之人的腦袋往上爬。”
說完,也不等雲卷給反應,自顧自地拎著鳥籠離開了畜養司。
原地站著的雲卷面色蒼白,目送著花枝的身影消失以後,緩緩坐下,盯著房門半開的寧安的房間。
晚間,寧安開啟盛放二貴飯的木桶,聞到了一股久違的酸臭味。
她嘆息一聲,從裡面分揀出沒有變質的食物,倒在二貴的飯盆裏。
餓著肚子過來的雁錦程看一眼連一半都沒有的飯,抬頭無聲的瞅著寧安。
寧安領會到它的意思,無奈的搖頭道:“你能吃的就只有這麼多,別看了,沒用的。”
妖女,竟然用這種低劣的法子來逼孤就範,她這是在做夢!
不就是餓肚子嗎!當年孤帶兵的時候,兩天不吃飯都能忍得,還會怕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