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用二貴獻祭
寶華殿正殿。
時英手託拂塵正昏昏欲睡,忽然發現正中間水晶臺上躺著的人睜開了眼睛。
“師姐~”
打坐誦經的黃姑娘不悅呵斥他:“做法事的時候要用心。”
“不是的,師姐你看那邊......親王他...他...”
慌里慌張的樣子嚇得黃姑娘一個激靈,連忙轉身看去,就見到雁錦程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正側頭盯著她師弟時英。
不過黃姑娘從業七八年,膽量早就練出來了。
當下也只是淡定起身,不疾不徐訓斥時英。
“穩重,去,給門口守門的人說,雍親王甦醒了,趕快通知陛下,再傳喚太醫過來。”
師姐淡定的情緒也安撫到了傻眼的時英。
“是,師姐,我這就去。”
時英強自鎮定答應,走路時踉蹌的腳步暴露出他其實心境很不平靜。
雁錦程冷眼瞧著黃姑娘,他雖然魂魄迴歸本體了,但卻有些操控不了自己的身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動動眼珠子嚇唬嚇唬膽子略小一些的時英。
至於帶頭的妖道黃姑娘卻依舊是面不改色,似乎根本不在乎雁錦程到底醒沒醒。
都怪妖女!
那麼摳門,不讓自己喝安魂茶,若是自己能多喝點安魂茶,也不至於現在那麼虛弱,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有。
雁錦程使出渾身的力氣想要動一動嘴,他想罵妖道很長時間了。
那邊黃姑娘注意到他臉部的細微變化,原地不動,抬聲問道:“親王殿下是有話要對貧道說嗎?”
對,孤不光有話對你說,孤還想罵你個狗血淋頭,讓你再不敢招搖撞騙。
只是可惜雁錦程心有餘而力不足。
他喝的安魂茶根本不能支撐他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他只能動動眼珠子,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憤怒。
黃姑娘悄悄攥緊手中的拂塵,心底在斟酌自己要不要現在就走。
雁錦程試了幾次,都無法開口說話,就在他再次張嘴想要說話的時候,意識再次模糊。
眼見著他閉上眼睛,黃姑娘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再次蹲下打坐誦經。
不多時,寶華殿的門被撞開了,永輝帝頭先一個邁步進來,急急走到雁錦程身旁:“寶誠?”
安魂茶藥效散去的雁錦程魂魄早已再次去了二貴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派人傳話說雍親王甦醒了嗎?”
黃姑娘不慌不忙起身:“方纔確實是甦醒了,但就在陛下您進門的前一刻,雍親王又睡過去了。”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招魂失敗了?”
“陛下稍安勿躁,貧道還未曾拿到打造好的司南,又何談招魂失敗一說呢?”黃姑娘不慌不忙回道。
“招魂法器司南還未拿到?”
永輝帝面帶不悅回頭去看仇德泉。
仇德泉連忙解釋道:“工匠說今晚就能把招魂法器送來,今日上午小的去看了,司南已製作完成,還差一些符咒花紋要刻。”
“聽見了嗎?”永輝帝看著黃姑娘,道:“今晚便能把你要的法器司南送過來,那你大概需要多久能讓雍親王甦醒?”
“讓雍親王甦醒除了司南法器之外還需要一個必要的祭品。”黃姑娘不疾不徐道。
“怎麼說?”
黃姑娘從桌上拿過一張畫了怪異花紋的紙,走到永輝帝面前,遞給他:“陛下請看。”
“這花紋何意?為何朕從未見過?”
永輝帝拈著紙張對光細瞧,忍不住疑惑問她。
黃姑娘伸手點點紙張角落的一個獨特印記,那個印記她和時英的每個法器上都會有那個印記。
“這是我師父自己獨創的追魂術,世間除了我之外再無人會這個法術,昨日我如夢追尋雍親王的神魂,想試試能不能儘早將他的魂魄引回皇宮,”說著,黃姑娘搖頭輕嘆:“只是可惜雍親王的神魂似乎遊離太久,已有消散之象。”
說完,黃姑娘故意停下話頭,等永輝帝反應。
“這怎麼行!黃姑娘得想些辦法幫助雍親王回魂纔是,既然工匠說司南今晚便可製作好,那黃姑娘不如就連夜作法,引導魂魄入城來皇宮。”
黃姑娘連連搖頭:“不可,強硬施法反而會適得其反,眼下只能用獻祭的手段,為雍親王指路。”
永輝帝把手裏的紙張放下,靜靜看著黃姑娘,問道:“那你要獻祭什麼?”
“雍親王的愛犬,名叫二貴的那隻狗,貧道曾去過一趟蓄養司,發現它身上自帶引路的昧火,獻祭它來為雍親王引路再合適不過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說的儘快辦吧,”永輝帝拍板道,隨後又轉頭看著安靜躺在水晶臺上的雁錦程:“仇德泉,派人按照二貴的樣子再找一隻一模一樣的小狗來,二貴活不成了,朕的賠雍親王一隻一樣的狗,不然那臭小子鐵定和朕鬧脾氣。”
“是,”仇德泉點頭答應,隨後又道:“陛下也是爲了雍親王的性命著想,他會理解您的苦心的。”
黃姑娘也在旁開口道:“貧道今晚就著手準備獻祭的事情,後日白天是獻祭的最佳日子,晚上再趁夜色啟動招魂的法子,想來不出幾日,雍親王殿下便可徹底甦醒。”
“好,朕等著你的好訊息。”
等永輝帝等離開寶華殿後,一直縮在角落的時英也湊了過來:“師姐,剛纔這位雍親王突然睜眼,差點把我魂都嚇沒了。”
剛忽悠完皇帝的黃姑娘也不見得情況又多好。
她腳步虛浮的坐在椅子上,揉著額角道:“此地不宜久留,等把那隻狗解決完,出了那口惡氣後咱們就可以離開了。”
時英依依不捨的看著周圍華麗的裝飾,這些日子他過的比神都不差,是真的有些捨不得離開。
黃姑娘看他一臉都是依依不捨,挑眉道:“看你好像不大舍得走的樣子,要不我自己走,推薦你留下當國師?從此我隱居鄉野,你官居高位盡享榮華?”
“那還是別了,”時英搖頭,很有自知之明道:“沒師姐罩著我是真不行,但這宮門重重,把守又那麼嚴實,咱們想要逃出去恐怕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