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當時我就站在旁邊看著呢，他看寧安的眼神...和當初看那個誰的眼神一模一樣。”

    雁錦程毛耳朵聳動了下，睜眼看向正往這邊樹蔭走過來的兩個宮女。

    “那這寧安也是夠倒黴的，被太監看中就算了，竟還是被何德學看中了，怕是難逃一劫。”

    雁錦程來了精神，抬頭盯著兩個湊近的宮女，兩隻毛耳朵豎直聽宮女說話。

    妖女要倒黴了？

    活該，讓你整天惦記著給孤配母狗，這下輪到你自己了，孤等著看你好戲。

    “快別說了，她過來了。”兩個小宮女剛在樹下站定，就看見了不遠處和明雲說說笑笑過來的寧安，心虛的往相反方向溜了。

    寧安拿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油紙包走近：“二貴，起來吃肉。”

    雁錦程聞言“騰”地起身，吐著舌頭往寧安面前蹭。

    “喲，聽見吃肉就立馬來精神了，平時可是怎麼叫都不搭理的呢。”明雲伸手指了個空地，白雪乖乖走到那位置，蹲坐好等肉。

    “嗚汪！”（孤樂意，你管得著嗎？小小宮女也敢指摘孤。）

    雁錦程衝明雲叫一聲，隨後轉頭繼續眼巴巴盯著寧安。

    寧安拆開油紙包，將裡面的烤鵪鶉分給明雲一隻，雁錦程見自己的食物被分走，十分不悅的跳起來想要把那隻烤鵪鶉給咬回來。

    明雲一瞧就知道雁錦程是什麼心思，她仗著眼下雁錦程被拴著，再蹦也蹦不到自己面前來，便十分囂張的拿著烤鵪鶉在雁錦程面前晃來晃去，等雁錦程氣得隱隱齜牙時，她猖狂笑一聲，把烤鵪鶉塞進了白雪嘴裏。

    “生氣吧？就不給你吃，就搶你的！”

    “汪汪汪！汪汪！”

    雁錦程氣得拼命往前伸頭，張開大嘴欲咬明雲，明雲估算完距離，靠近雁錦程，朝她伸出一隻腳：“你咬呀，咬不到吧！汪汪汪！嘿嘿，我也會。”

    “......”寧安無言看著這一幕，等到狗累了，人也玩膩了才無奈開口：“二貴很記仇的，等會你先走，等你走了我再解開繩子帶它回去。”

    “知道了。”玩夠了的明雲樂呵呵回身去喂白雪：“白雪真乖，剛纔叫那麼兇是不是在保護我呀？那蠢狗傷不到我的，放心啊。”

    雁錦程無視掉寧安手裏的烤鵪鶉，伸頭衝着明雲不斷狂吠，寧安被吵得腦殼痛，抬高聲音對明雲道：“你別再說二貴的壞話了，它生氣了。”

    “瞎說，”明雲嗤笑，道：“狗怎麼可能聽懂人說的話，它就是還在生氣白雪吃烤鵪鶉，真是小氣。”

    寧安瞅瞅氣到不行的二貴，再看看明雲手邊啊嗚吃肉的白雪，心力交瘁的長嘆一聲“狗和狗的差距可真大。”

    白雪兩口便將烤鵪鶉吃進肚中，吃完就眼巴巴看著寧安手裏的油紙包。

    “汪汪！”（我還要吃。）

    明雲循著白雪的視線看過來，隨後一把將它的狗腦袋給掰了回去：“你這份已經吃完了，再吃那個小氣鬼會逮住機會咬死你的，咱們好狗不與惡狗計較。”

    無辜被搶走一份烤鵪鶉並被罵小氣的雁錦程氣到極點反而沉默下來，無言盯著那衝自己嘚瑟的大白狗。

    都給孤等著！

    明雲背對著雁錦程，沒有注意到他的視線，白雪卻被雁錦程黑黝黝泛着冷意的眼神盯的心發慌，慫慫後退，嗚咽一聲縮排明雲懷裏。

    寧安見雁錦程終於安靜下來，半蹲下身子，拿著剩下那隻烤鵪鶉在他眼前晃了晃：“彆氣了，有你這份的。”

    肉香縈繞在鼻尖，雁錦程忍不住聳兩下鼻頭，張嘴欲咬，卻咬了個空。

    “汪汪！”（你又搞什麼？）

    寧安攤開另一隻手：“給我爪！”

    “汪！”（滾！）

    雁錦程張嘴對著寧安的手咬去，寧安先一步抽走手，剛要發火就見雁錦程咬人不成反倒因為咬到自己的舌頭嗷嗷叫，怒火頓消，笑的前仰後合。

    “該，讓你咬我！”

    方纔雁錦程是下了狠勁咬寧安，尖牙咬在舌頭上也是真疼，嘴裏瀰漫着一股鐵鏽味。

    “嗚嗚~”

    寧安湊近看雁錦程，見他眼底漫上淚花，憋著笑教訓道：“你這就是活該，誰讓你先伸頭咬我的，你要不咬我絕對一點事沒有！”

    雁錦程難得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寧安瞧了心軟，一臉憐愛的把烤鵪鶉湊到他嘴邊：“吃吧吃吧，可憐見的。”

    “嗚嗚~”（你等著！）

    雁錦程忍著舌尖劇痛，張嘴啊嗚一口把烤鵪鶉咬住退到樹下趴好，歪頭咬肉。

    “寧安，你看那邊。”遠處明雲突然叫她。

    寧安循聲望去，就見到遠處有一隻渾身髒兮兮，瘦骨嶙峋的小花狗正鬼鬼祟祟的順著後院欄杆往裏面鑽。

    “這狗...樣子怎麼這麼慘？”

    “慘吧，它叫醜醜，以前它在蓄養司的待遇和二貴不相上下。”

    “那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慘樣？”寧安聞言訝異看著遠處那隻動作瑟縮，辨不出原形的花狗，喃喃問：“是無人管它了嗎？”

    明雲唏噓兩聲，道：“不，有人管，管它的是個太監，以前也是跟著醜醜主子風光過的人，後來醜醜主子失了勢，周遭服侍的人也都跟著受到了牽連，包括這隻狗，當初李妃最心愛的醜醜。”

    “李妃？”寧安壓低聲音問：“她現在在哪裏？被處死了？”

    明雲搖頭：“沒有，還活著，據說當年是被家裏事情牽連，觸犯到龍顏，如今禁足在自己的宮殿裡快有一年了。”

    “既然被禁足，那當初為什麼不把醜醜帶進去？還能有個作伴的。”寧安看著遠處不斷靠近的醜醜，從袖子裡掏出兩條肉乾，輕聲喚醜醜過來。

    “據說聖旨下來的時候，醜醜恰好因為生病一直呆在蓄養司裡，病好之後李妃宮殿便只允許送飯的人進去了，又有別的貴人偷偷給李嬤嬤遞了話，讓她不要把醜醜送進李妃禁足的宮殿。種種原因下，醜醜就留在了蓄養司裡，被個怪脾氣的太監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