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牛娃的潛意識裏麵，那是她最美好的記憶。

    當一個人沉浸在自己最美好的記憶裡面時，連同其他的思緒都封存起來。

    變成幼年時候的自己。

    張牛娃就是這樣，在受到了極大的刺激之後就成了這樣。

    那頭牛聽了張牛娃的話，便領著張牛娃回去小鎮。

    沒過一會，張牛娃就到了小鎮上，那是她熟悉的小鎮，但小鎮上卻不知道為何格外的安靜。

    見到鎮子上很安靜，張牛娃也沒有太在意，便跟著大牛往前面走，她想要先回家去。

    因為最近總在別的地方，應好久沒有回家了。

    但是走著走著，她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男孩的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張牛娃聽到這個聲音，不禁扭頭看了過去，結果剛看過去，不知道怎麼的人又不見了。

    真是讓人感到奇怪，怎麼人會不見呢？

    接下來又繼續往前面走，忽然前面的場景開始出現了變化，變得人多起來，整個小鎮頓時十分熱鬧。

    緊接著，很多熟悉的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牛娃牛娃！”

    “哎！”

    張牛娃下意識的回答，但迎面來的伯伯跟他擦肩而過，奔向了另一邊。

    張牛娃順著看過去，見到另一邊站著一個女子，根本就是她自己。

    “唐叔，我是牛娃，她不是牛娃。”

    張牛娃急了，趕緊追上去就要拉住唐叔。

    當時唐叔卻聽不見似的，將自己鋪子裡的桂花糕交給了那個女子。

    那女子很快拿著糕點吃了起來，歡快的說道，“還是唐叔家的糕點好吃，謝謝叔了，我拿回去給我爹嚐嚐。”

    張牛娃見到那個女子走了，心裏著急不已。

    很快眼前的一切景象又變了。

    她再次見到了那個女子，那女子的模樣看不太清楚，只見到女子身邊帶著一個少年，兩個人收拾了行囊跟鎮上的人道別。

    張牛娃覺得女子身邊的那個少年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是在什麼地方見到過。

    她也看不清那個少年的長相......

    慢慢的，見到少年和女子離開小鎮。

    這個時候她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著爹爹，爹爹看著遠去的身影，有些感慨的說道，“這兩個娃第一次出遠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但願他們到外面去，能好好的。”

    這話一說，站在爹爹身邊的掌櫃叔說道，“他們遲早會回來的，誰不定這次出去會不一樣呢！”

    張牛娃見到熟悉的人站在身邊，他們眼裏的關切卻給了那一男一女。

    心裏忍不住泛起酸楚，感到難受至極。

    只是就在她難過的哭了起來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又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鎮口那邊，離開的少女回來了，吃力的揹着那個少年。

    但那個少年已經死了，包裹著他身軀的布料早就染成了紅色，紅色逐漸成為發黑。

    張牛娃見到那一幕，神色愣怔，不知道怎麼的，自己的心臟口猛地跳動了起來。

    彷彿這一幕似曾相識......

    就在這個時候，身邊的這頭牛說話了，“那個少年死了，你去看看吧！”

    聽了牛的話，張牛娃愣了愣，心裏莫名其妙的涌起了難過。

    楚梨花一直都在觀察張牛娃的反應，因為張牛娃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她無法看出她此時此刻的腦子裏麵想的是什麼，所呈現的畫面到底是怎麼樣。

    不過，透過張牛娃的微表情，大概的能夠看出她現在非常難過，也很感到悲傷。

    門外院子裡面，張大年和掌櫃的等的十分著急，不知道牛娃在裡面怎麼樣了，也不知道牛娃到底能不能恢復過來。

    “大年，要不然我們進去看看？”

    掌櫃的忍不住開口說著。

    張大年聽了這話，搖了搖頭，“我現在也很著急，想要去看看，但是......”

    想到楚梨花沒有從裡面出來，也說過在她沒有出來之前，他們不要進去的話。

    此刻張大年心裏即便是擔心的，卻不敢就這麼闖入進去。

    等啊等，就在他們等的著急的時候。

    屋內忽然傳來張牛娃一聲悲慼的吶喊聲，“阿莫！！！”

    阿莫，便是那個少年的名字。

    聽到阿莫兩個字，張大年和掌櫃的眼眶頓時一紅，見到張牛娃似乎想起來了，他們高興卻又不高興。

    因為阿莫回不來了，他們讓牛娃想起來，本也是讓牛娃再經歷一次痛苦。

    在張牛娃心裏，阿莫是她的弟弟，非常親近。

    兩個人又是從小一塊長大，張牛娃打小就是護著阿莫的。

    而先前那個女子，卻殘忍的讓張牛娃親手殺了阿莫，她如何能承受得住這樣的打擊。

    楚梨花見到張牛娃清醒了，當即抱住了她，溫柔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撫她極大的悲慼。

    “牛娃，阿莫他會回來的，但不是現在。”

    聽到楚梨花這麼說，張牛娃抬眸看向她，眼裏已經噙滿了淚水。

    其實她自己心裏知道，阿莫不可能再回來了。

    因為阿莫已經死了，是被她殺了。

    想到自己腦海裏，阿莫那張決絕的面容，還有痛苦的聲音。

    張牛娃的心裏不止一次有著撕裂般的痛苦，她不敢去想，越想自己的心越痛。

    那種痛，足以令人窒息。

    楚梨花知道張牛娃現在清醒了，恢復了自己的神志，開口道，“人死不能復生，阿莫死了，如今還有千千萬萬個阿莫一樣的人，都在保守著折磨。”

    “你可否告知我，當初害死阿莫的人究竟是何人？”

    楚梨花趁熱打鐵詢問著。

    張牛娃聽了這話，微微闔眸，良久後才說道，“是戶部侍郎家的二小姐。”

    二小姐？

    楚梨花將這女子的身份默默記下來。

    她初來蜀國，倒沒見過這個女子。

    但或許又是見過的，前幾日在蜀國的宮宴上，也有群臣的家眷一同進宮。

    說不定那個二小姐也在其中呢！

    楚梨花想著，拍了拍張牛娃的後背，稍後開門出了去，將張大年和掌櫃的叫了進來。

    “爹。”

    張牛娃看到自己的爹爹，熱淚盈眶的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