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慕家的和諧，牛家那邊可就沒這麼溫馨了。

    牛大根被打了，受傷請了郎中，大過年的渾身抽抽的疼，哪裏還有什麼好心情過年。

    牛家每年都是一家子一起過年的。

    每年都是牛氏忙活著一家子的吃喝，今年牛氏和離了，牛家過年都是冷鍋冷灶。

    沒法子，大兒媳便和小兒媳一塊去廚房忙活。

    屆時就是牛家三兄弟和牛家二老在堂屋說話了。

    牛大根對這個大哥和小弟十分不滿，揉著臉上的傷，不悅的看著他們，“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我兄弟，好歹也是一個爹孃。”

    “見到牛氏那樣打我，你們竟然也不阻攔一下。”

    聽著牛大根這話，牛大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我們為啥要攔一下，你自己平日裏就對媳婦不好，牛氏是你媳婦，你是咋對她的？”

    “往年間你們也沒有對人家好，如今還怪起我們來了。”

    牛大林很不喜歡聽這般話，這根本就是不講道理的話。

    “大林，大根怎麼說也是你弟弟，你這個做兄長的就不能幫襯著點弟弟嗎？”牛婆子這會忍不住說起自己的兒子來，“他是你弟弟，那牛氏只是嫁進來的媳婦，你不幫襯自己的弟弟，反倒幫襯一個外人。”

    聽著自己娘一口一個說著牛氏是外人，牛大林這心裏頭也不是個滋味了。

    “娘，要說外人的話，您不也是外人嗎？”

    “您嫁到牛家來，你自己不也是外人，怎麼反過來在家裏當家做主了。”

    牛大林忍不住反駁自己孃的話。

    牛婆子聽了，怒瞪向牛大林，“你這咋說話的，我是你娘，生你養你，還給你娶媳婦，你就算要替外人說話，也不該將自己娘說成外人。”

    “我覺得大哥說的沒有錯。”這個時候牛小林也開口了，“而且自從嫂嫂嫁過來之後，爹孃一直都是嫂嫂奉養的，家裏的孩子你們也沒見搭把手。”

    “二哥平日裏在外頭也沒見到賺多少銀子回家，幹活也是做三天歇四天。”

    這些事兒一家子都知道，牛大林和牛小林是不願意聽自己爹孃這些胡攪蠻纏的話。

    兄弟二人平時都不說，是因為這是牛大根的事兒。

    即便作為兄弟也不好說這些話，一旦說了，便會被自己爹孃指責。

    現在牛氏都跟牛大根和離了，人都不在這個家了，也就沒有了牛婆子口中所謂的外人存在。

    “你們倆真是不孝子，怎麼能這麼跟娘說話。”牛大根頂著連上的疼痛，不悅的說教著自己的大哥和三弟。

    牛大林和牛小林了瞥了一眼牛大根，那眼神不言而喻。

    牛大根平日裏說話可沒有什麼能硬氣的地方，被大哥和三弟看上這麼一眼頓時沒有了氣焰。

    不一會，牛家兩個兒媳婦弄來了吃的。

    牛婆子瞧著弄了魚肉，魚肉還不少。

    當即不滿的說道，“真是不在一個鍋裡吃飯不知道東西的金貴，一年到頭來吃上一頓，恨不得一次性吃得肚皮朝天才好。”

    牛婆子的這番話，讓兩個兒媳婦面色都難看不已。

    牛大林和牛小林同樣也不高興了起來。

    “娘，這些魚肉都是從我們家拿過來的，就是想著給你們二老多吃點。”

    牛大林知道自己娘生怕家裏的魚肉別被自己媳婦吃掉了，實際上是給他們吃的。

    這下牛婆子變得尷尬了起來。

    “娘，這個年還是你們二老跟二弟過吧！”

    牛大林媳婦放下了菜在桌子上，直接轉身出了婆婆家的門，牛小林的媳婦見狀也沒留下，兩人直接離開了。

    兩個媳婦離開，牛大林和牛小林自然也是跟著媳婦走了。

    剛纔還熱鬧的家裏，一下子變得冷清了起來。

    牛老爺子這會開口，有些埋怨的看向牛婆子，“就你多嘴多舌，少說兩句話會死。”

    牛婆子沒再吭聲。

    牛家的人不和睦，多半也是牛家二老折騰的。

    年初一。

    牛大根昨日疼痛，身邊也沒有人伺候，自己爹孃也不管他，平日裏都是牛氏在身邊伺候的。

    如今沒有了牛氏在身邊伺候，自然無法適應。

    夜裏想著想著，便忍不住怒罵牛氏，罵了牛氏便又轉念一想，覺得自己媳婦和離，是因為楚梨花的緣故。

    若非楚梨花多管他們家的閒事，自己家哪能連個年都過不好。

    這不，年初一的清早。

    牛大根帶著傷到楚梨花家拍打院子門。

    年初一正是村裏家家戶戶登門拜年的時候，但這麼早還是少見。

    又是聽見門外那般重重的敲門聲，光聽聲音都讓人心裏不是很舒服。

    “我去門外瞧瞧。”

    這個時候，慕家的人也纔剛剛起床而已。

    昨日夜裏守夜，大家都是到了後半夜才歇息了一下。

    慕長歌去開門，開啟門便見到了牛大根。

    牛大根見到人高馬大的慕長歌時，氣焰一下子變小了許多，但還是說道，“慕長歌，你讓牛氏出來，你們家別藏著她！”

    “藏著她？”

    慕長歌聽了這話，輕笑一聲，“你和牛氏已經和離了，她如今已經不是你的媳婦，人家愛待在啥地方就待在啥地方，豈是你說讓人出來就出來的。”

    “又不是非要聽你的纔好！”

    牛大根聽了這話，面色一沉，“慕長歌，我媳婦為啥跟我和離，還不是因為你媳婦多管閒事，攛著我媳婦跟我和離。”

    慕長歌聽了這話，正要說話。

    恰逢這個時候牛氏從屋內走了出來，見到牛大根在門外糾纏，當即大步走了過來。

    走過來時，還順手抄起了放在角落的掃把。

    牛大根一見到牛氏的舉動，頓時嚇得縮起了脖子，腦子裏不由自主的冒出了牛氏昨日打他的場面。

    看牛大根還知道怕，牛氏冷笑一聲，面帶譏諷，“咋的，你還知道怕了？”

    “我還以為你不怕，還敢找上門來。”

    說罷，便拿起掃把去打牛大根。

    牛大根知道牛氏是敢動手的，本來是來找牛氏說個理，現在話都不敢說出口，轉身就跑了去。

    見到牛大根跑的那個快，牛氏冷哼一聲，收起了東西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