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對兒媳的歉意
“娘,甭說這些了,菱花先前也說,等她的腳好了再回來,是不想勞煩您。”大田面帶笑意,“我想著娘既然願意,那我就將人接回來。”
大田娘哪有不願意的,恨不得能幫上忙。
以前菱花生病的時候,她不但沒有關心過,還餓著菱花不給她吃的,更是辱罵。
現在想起來,大田娘就覺得自己的心裏悔恨至極,恨不得讓菱花回來對她也打也罵,這樣才能平衡。
很快人便接回來了。
錢菱花是不想麻煩自己婆婆照顧自己的,以前也沒有過。
當然,她自己一直也是一個不喜歡麻煩別人的人。
見到錢菱花回來了,大田娘高興不已,連忙將人扶著進屋子裏麵去躺著。
“菱花啊,你要是有身子不舒坦的地方,你儘管說出來給娘聽,娘馬上給你去請郎中。”大田娘說著,又拍了拍錢菱花的手,接著道,“娘以前糊塗,那樣待你,現在也好往後也好都不會了。”
“娘不會再糊塗了,你是我家兒媳婦,也是我的閨女,我定是要緊著你去,往後誰家說話給我聽,我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我只管聽我家菱花的。”
錢菱花見到大田娘轉變這麼大,不禁開口道,“娘,您怎麼會忽然改變了對我的態度?”
“我以前從不奢求娘如何好好待我,只要不嫌棄我就行了,當下娘待我這樣好,我倒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娘。”
“當然不是怪娘往回對我如何,就是這心裏頭像是做夢一樣,就怕夢一下子醒過來。”
“傻姑娘。”
大田娘微微嘆息一聲,當即道,“這些都是孃的錯,是娘沒有好好珍惜你,沒有好好待你。”
“往後娘頓然不會再這樣了。”
“說來也是那日你照顧了我一宿,再加上頭一日.......”
大田娘也沒有隱瞞,將自己聽過的話都說給錢菱花聽。
錢菱花聽完,放才知道自己婆婆被兩個兄長家挑撥多年,自己一直都沒有看清。
“娘,過去了,這些事情都過去了。”錢菱花握住大田孃的雙手,接著道,“往後我們一家子好好過日子,不必去理會旁人如何說道。”
“至於兩個伯伯家......”
“他們家我是不來往了。”大田娘堅定的說著,“我平日裏聽多了他們好聽的話,都分不清是非。我原以為自己家的兄弟定是好的。”
“奈何他們纔算計我最深的那個,往年間大田爹在外頭做工忙活得來的銀子,我大多數都拿給他們兩家了。”
“如今才知道,自己在他們眼裏不過是一個笑話。”
“他們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兩個兄長,可誰都沒能為我想一想。”
大田娘可不是指望著侄子侄女為她養老送終,想都不曾想過。
錢菱花嫁過來幾年,這還是第一次跟自己的婆婆談心。
婆媳二人吹著風扇,在屋內聊了好一會。
說到最後,大田娘看了一眼風扇,想起了那日鬧上楚梨花家去,心裏頭很是愧疚。
“楚梨花是人好,人確實也很善良,如果不是她那會下河道救了你,等到旁人下去,怕是我連這個兒媳婦都沒了。”大田娘說罷,從櫃子裡面去翻出了一匹壓箱底的布料。
“菱花,箱子裡面還有兩匹布,等明兒個了,我給你們每個人做兩身新衣裳。”
“娘,您就別勞累了,等我好起來了,我來做。”
“要不明兒個我便開始做,總歸傷到的又不是手。”錢菱花這麼一說,大田娘頓時沉下了臉,“你聽聽這是啥話,等到你好起來,那做的是秋天的衣裳了。”
“還有啊,你現在是要好好休養身子,用不著你做這些,你只管養著身子,家裏這些事兒娘都還沒老去呢,又不是動彈不得。”
大田娘也不是七老八十,今年還沒到五十歲。
人憔悴了幾日罷了,這會恢復了精神,看著又健朗了許多。
錢菱花笑著沒有說話,大田娘挑選好了布料,要送過去楚梨花家去,跟人家賠罪。
年長的人做事,總是比較周到的。
錢菱花在這事兒上沒有說其他的。
很快大田娘到了楚梨花家去,路上路過的人碰見大田娘,倒是主動打起了招呼。
“大田娘,這是上哪裏去啊?”
今兒個錢菱花回去夫家,一家子也一塊回去了。
村裏人聽了錢菱花幾句說道,自然很快就傳開了。
看到這一家子冰釋前嫌,村裏人也喜歡看這好相處的事兒。
大田娘見到有婦人跟自己主動打招呼,當即笑著回答道,“我這是上梨花家去賠罪呢,前些日子那樣鬧騰到她家去,對人家破口大罵,既是自己丟臉也給人家添堵。”
聽著大田娘說話實在又誠實,婦人回以微笑,“大田娘這般好心思,我們瞧了也高興。”
“望著你們一家子能好好過日子,有好婆婆也有好兒媳。”
“多謝了。”大田娘心情好,這要是換做以前這種登門道歉的事情她是做不出來。
總覺得自己丟了臉面,抬不起頭來。
現在可不同了,自己丟的臉,自己去撿回來,做錯的事情也該去道歉賠不是。
不大一會到了楚梨花家。
敲門進去,先見到的是慕氏。
楚梨花這會是在廚房裏麵忙活,正是大中午的時候,一家子都在家裏吹著風扇。
慕長歌今兒個沒出去,一會挨着下午了,還得去木匠那邊做幫工,將自家要賣的風扇要盯著點,免得出了什麼岔子。
風扇現在是做出來了,只是做出來幾架。
而做這個風扇生意,需要很多的木材,木匠那邊木材不夠,他們還得領著人上山去,要麼就是收購木材。
這廂見到大田娘來了,慕雲清得知上回大田娘上門來罵嫂嫂,此刻一見著人便忍不住哼哧,絲毫不歡迎大田娘到自己家裏來。
慕氏倒是留情面,畢竟錢菱花也回去了大田家,聽說大田娘也想明白了。
只是沒跟大田娘打過照面,不知道這人想明白是不是真的想明白。
不過現在見到她手裏拎著東西過來,便覺得這是真的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