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若棠去了書房，林巖已經準備好茶水等著她了。

    “今日進宮，見了婉貴妃和皇后？”林巖問，然後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紀若棠坐下說話。

    紀若棠也不客氣，坐下後就喝了一口茶：“見到了。”

    “怎麼樣？”

    紀若棠看了看門外，林巖道：“你放心大膽地說。”

    “婉貴妃那麼聰明的人，怎麼就生了那樣愚笨的一雙兒女。”紀若棠說著還拿了糕點吃起來。

    林巖聽了她的話，不知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最後實在忍不住，便爽朗地笑出了聲。

    “你呀你呀，真是什麼話都敢說。”林巖無奈地搖搖頭，“皇后呢？你覺得皇后怎麼樣？”

    “皇后娘娘很溫柔，和孃親是一樣的人。”

    “的確，咱們這位皇后娘娘是難得的溫柔賢惠。”林巖贊同地點頭，“對了，聽說皇上要把你指給薛王爺？”

    “貌似是有這個想法。”

    “哼，這個老皇帝，你剛救了他一命，他竟給你安排這樣斷子絕孫的婚事，真真是老糊塗了。”林巖說起話來也嘴上沒把門的，說道最後，他還神秘兮兮地問紀若棠：“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婉貴妃的一雙兒女都不聰明瞭吧？”

    話音剛落，二人便同時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兩人又同時收斂了笑，林巖正色問：“好了好了，我問問你，這件事你怎麼看？”

    “什麼怎麼看？”

    “這是你的婚事，你自己沒什麼想法？”

    紀若棠想了想：“其實我覺得有沒有子嗣都無所謂，可前提是兩情相悅，我和薛王爺相見恨晚，也只把對方視作知己，並沒有其他想法，皇帝也總不能強人所難吧？”

    “理是這麼個理，可咱們那位聖上的心思，誰能猜得透？”林巖擺擺手，表示這事兒現在還是不提了，“你急著過來我這兒是爲了什麼？有事和我商量？”

    紀若棠抿了抿唇，最後小聲問：“外公，您對太子和寧王都有什麼看法？”

    林巖是看著紀若棠長大的，這孩子心裏想的什麼，他也能猜出幾分。

    “你是覺得太子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心思被林巖一語道破，紀若棠只是笑：“外公難道不這麼覺得嗎？”

    林巖當然是這麼覺得，段司珩從小是他帶出來的，上戰場戰敵軍也都是他看著段司珩一步步走出來的。

    且不論戰功，就是這文采筆墨，段司澈也不能望其項背，林巖也一直不明白為什麼段天成偏偏選中了段司澈？就因為婉貴妃得寵嗎？

    可這樣的解釋顯然不能讓人信服，段天成再寵愛婉貴妃，也不會把整個江山都葬送出去吧？

    “你想怎麼做？”林巖問。

    紀若棠沉思半晌，才道：“具體我也沒想清楚，只是覺得段司珩比段司澈更適合當太子。”

    “可是按照現在皇帝對太子的寵愛來看，寧王可是半分機會都沒有的。”

    “那便讓太子犯錯，犯的錯要激起民憤，要讓皇帝迫於壓力必須廢黜太子。”紀若棠眼神果決，可見她早已下定了決心。

    林巖看著紀若棠堅定的眼神，心中有些疑惑，為什麼紀若棠會如此厭惡太子？先是迫不及待地解除婚約，現在竟又想把太子置於死地。

    “外公怎麼這樣看著我？”紀若棠眨眨眼，問。

    “沒什麼。”林巖喝了一口茶，“今後有什麼需要外公幫忙的地方你直說便好，只是這件事，你還是要先問問寧王的意見。”

    “這種事可以和他說嗎？”

    一個不小心，可是要掉腦袋的，紀若棠也只敢和林巖說一說。

    “你還有害怕的東西？”林巖笑道，“寧王的人品秉性我都瞭解，你大可以和他明說。”

    “也是，這哪個皇子不想當皇帝呢？這種事他肯定樂意。”

    “你怎麼就知道他樂意？”林巖靠在椅子上，他這個外孫女，有時候真的是太天真了。

    紀若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說：“外公，我餓了，咱們用膳吧。”

    “也好。”

    林巖知道紀若棠是在逃避關於段司珩的話題，不過這也說明段司珩在紀若棠心裏是有地位的。

    比起薛千慕，林巖也更看好段司珩，林巖是個明白人，他看得出來段司珩對紀若棠的情誼不淺，如果段天成執意要把紀若棠許配給薛千慕，段司珩可能會為此逼宮。

    林巖也不介意在那個時候幫段司珩一把。

    只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是虛的，且看段天成如何決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