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就是天命吧。”紀若棠嘆了一口氣。

    紀若棠記得，在上一世，滄玄國是沒有過這種事的，也不知道這次是哪個環節出了錯，滄玄國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

    當晚，眾人在馬車裏休息。

    段司珩體諒紀若棠累了，便只是親親她就抱著她睡覺了。

    孟星沉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想林嘉佳了。

    也說不上來是哪種想，他就是想和林嘉佳在一起，哪怕是遠遠地看著林嘉佳也好。

    冷承安也在想玉桃，離別的前兩日晚上，他可是很努力了，也不知道這次回去的時候，能不能聽見玉桃的好訊息。

    陳戈和季舟睡在同一輛馬車裏的，兩人現在擔心的就是賀州的情況，也不知道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賀州怎麼樣了，算算日子，他們已經和賀州分別兩個月了。

    “大師兄，你說二師兄一個人在這裏真的沒事嗎？”陳戈心中不安。

    “阿州在我們中武功最好，只要他小心行事，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但願如此。”

    就這樣，所有人都心思各異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他們便繼續趕路了。

    按照他們這樣馬不停蹄地趕路，再有三四日便能趕到陵城。

    這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幾波民兵，但都是些烏合之衆，很快就被他們解決了。

    他們終於在四月二十一這天趕到了陵城附近。

    讓他們驚喜的事，竟然陵城外的樹林裡，看見了賀州。

    經過兩個月的流浪，賀州的衣衫都已經破舊了，在這荒蕪的滄玄國，賀州能活著過兩個月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紀若棠看向賀州的時候，賀州恰好也看向她，就在賀州下意識地想要收回目光的時候，紀若棠忽然勾唇一笑：“二哥哥，別來無恙。”

    聽到熟悉的稱呼，賀州直接淚目了，他的棠棠還願意喚他一聲“二哥哥”，他的棠棠不再躲著他了。

    賀州只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亮堂了，他壓抑了好多個月的心情也在瞬間變得明媚起來。

    “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洗澡換身衣服？”季舟碰了一下賀州的肩膀。

    賀州回過神，拿上乾淨的衣服便去附近的小溪邊了。

    段司珩見紀若棠又叫賀州“二哥哥”了，他心裏卻沒有半分不適應，因為他知道，紀若棠她是真的放下了，至於賀州……

    段司珩的眼眸暗了暗，賀州的心思段司珩也清楚，他要放下只怕是比薛千慕還要難得多。

    半個時辰後，賀州回來了，此時的賀州又變成了那個玉樹臨風的翩翩君子。

    “說說吧，這兩個多月，你在這發現了什麼，或者是有什麼情報？”季舟見賀州沒什麼事，便急匆匆地問他一些問題。

    賀州喝了口水，道：“這滄玄國會變成這樣，完全就是因為陵城的皇室在煉一種長生不老藥。”

    “長生不老藥？”陳戈忍不住笑了：“不會真有人會相信這個吧？”

    “滄玄國國的國君就信這個。”賀州嘆了口氣，“好好一個國家，竟然被這種東西給毀了，真真是得不償失。”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好像是成功了。”賀州話鋒一轉。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你仔仔細細地說一說。”季舟有些迷糊了。

    當初賀州和陳戈急著走也就是爲了給紀若棠過生辰，再加上還要趕得上段予然和段予堯的滿月宴，如果不是爲了這兩件事，他們也會陪著賀州在這裏的。

    賀州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這兩個月，我不是隻守在這陵城門口的。”

    “頭一個月，我在陵城外圍方圓十里的地方都探查了，然後在後山的一個山洞裏見到了幾個從皇宮裏逃出來的王爺親貴。”

    “在我的威逼利誘之下，他們告訴了我這內情。”

    “七年前，滄玄國被東離國重創之後，滄玄國的國君便開始尋找長生不老的秘藥，但是這種東西玄之又玄，哪有那麼好找的。”

    “三年前，一個老道來了滄玄國，說自己是蓬萊仙島來的得道高人，已經六百多歲了，這樣的話換做旁人肯定是不相信的，特別是滄玄國的國師，一直在極力反對。”

    “可是皇帝不聽啊，一心只想跟著那人求仙問道，最後把皇權都交給了國師。”

    “國師和皇帝不一樣，他心繫整個滄玄國的百姓，深知這樣下去滄玄國就會走向毀滅，他想要推翻皇帝，可就在這時候，那個老道竟然煉出了靈丹妙藥，直接讓皇帝年輕了二十歲。”

    “看到年過半百養尊處優的皇帝健步如飛，滄玄國的貴族們也都動了惻隱之心。”

    “他們都想要長生不老，在國師動手之前，他們便逼宮了，在逼宮之時，那老道煉丹藥的閣樓炸了，那些藥材和藥湯從宮中的河流一路流進了護城河，再從護城河流進了滄玄河。”

    “也不知那老道到底使的什麼藥，竟然這麼大的威力，讓整個滄玄國都淪陷了，聽那些人說，老道提前得知風聲離開了陵城，也有人說那老道可能也沒能活下來。”

    聽到這，季舟問：“那現在的情況就是陵城裏沒有活人了是嗎？”

    陵城是整件事的中心點，那裏麵的毒氣最強，可能就連沒有內力的人也活不下來。

    “不，陵城裏還有活物。”賀州答。

    這句話又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賀州身上。

    “陵城裏的毒氣還在擴散，原本只是陵城被包圍，可是你們現在看看，陵城裏的毒氣，已經擴散到外面了，而且陵城裏還是有活物的，這也是為什麼我剛纔說他們可能真的煉出長生不老藥了。”

    這件事也太離譜了，紀若棠和段司珩相視一眼，這到底是什麼得道高人，竟然把整個滄玄國都滅了？

    陳戈輕咳一聲，紀若棠和段司珩恍然大悟，看來這人就是惠濟大師了。

    不過陳戈當初也只是知道惠濟大師去了滄玄國，並不知道他去幹什麼，現在聽賀州這麼一說，他才明白惠濟大師是來幹這件大事的。

    陳戈忽然想起惠濟大師說過，滄玄國民風都是自私刁滑，並沒有什麼可取之處，如果想同化他們就只能先毀滅他們，可是陳戈實在是沒想到惠濟大師這麼雷霆手段，說毀滅就真的毀滅了。

    “裡面的活物到底是什麼？你見過嗎？”陳戈問。

    “見過。”賀州皺起眉頭，似乎是想起了那東西醜陋的模樣，“不像人，但又是人，總之不是什麼善類。”

    說完，賀州又補上一句：“像是怪物，就是神話故事裏的那種怪物。”

    難道說變成怪物就能永生了？

    其餘幾人面面相覷，沒有說什麼。

    “我一個人勢單力薄也不敢去陵城裏一探究竟，就只能在這裏等著你們過來了。”賀州聳聳肩，他覺得自己一個人進去就是送死的。

    “既如此，那咱們早去早回，明天一早便進去一探究竟吧。”紀若棠如是道。

    在座的人都是想早去早回的，便同意了紀若棠的提議。

    當晚，紀若棠，段司珩和陳戈三人躲在一旁說悄悄話。

    “也就是說，師父在扭轉時空之後，先來了滄玄國一趟，把滄玄國禍害成這樣纔回了東離國？”紀若棠說出這些話的時候還覺得不可置信。

    陳戈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師父說過，本來他也不必在那時候逝世的，但是就因為他做了一件天大的事纔會殞命，現在想想，師父說的事應該就是滄玄國的這件事了。”

    紀若棠覺得惠濟大師真的是太厲害了，厲害到離譜的那種。

    “師父真是為我們做足了打算啊。”紀若棠喃喃著。

    “所以咱們就更不能辜負惠濟大師的一片心意了。”段司珩握住紀若棠的手，“咱們一定會順利的。”

    “對了，這東西既然是師父弄出來的，那他肯定給咱們留了解決的辦法啊。”陳戈忽然想到了這麼一茬。

    經過陳戈的提醒，紀若棠也想起惠濟大師留給她的那本醫書她還沒能看完，說不定解決辦法就在那醫書的最後。

    想到這，紀若棠立馬去找到了醫書，然後翻開了最後幾頁。

    可是這最後幾頁竟都是空白的。

    紀若棠在這一瞬間感覺到了好失落。

    “沒事，就算什麼都沒有，咱們也可以成功的。”段司珩鼓勵道，“阿棠，我相信你。”

    是的，解決這濃霧的最關鍵就是在紀若棠了，如果說些濃霧有毒，那他們之中也就是紀若棠醫學造詣最高，就只能依靠紀若棠了。

    “我，我儘量吧。”紀若棠心裏沒底，自己到底能不能解了惠濟大師留下來的毒呢？

    “時間也不早了，咱們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才有精力去對付那些怪物和毒氣。”段司珩心裏也沒底。

    在毒氣中他們除了紀若棠之外都不能動武，若真是被那些怪物纏上了，他們也不知道能不能逃脫，說不定還要給紀若棠拖後腿呢。

    “好，那咱們就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