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佳小臉一紅，她問：“孟公子在嗎？”

    “在樓上，你去吧。”季舟道。

    “謝謝，季大哥。”林嘉佳道謝後便上樓了。

    林嘉佳鼓起勇氣敲了敲孟星沉的房門。

    “進。”

    得到允許，林嘉佳推門進去了，只見孟星沉正半躺在床上，像是在思考什麼事。

    “孟公子。”林嘉佳輕輕出聲。

    孟星沉聽到林嘉佳的聲音都嚇了一跳，他連忙坐起來看著林嘉佳：“你怎麼來了？”

    林嘉佳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我，我就是想見你。”

    孟星沉皺起眉：“小棠兒沒告訴你我和她說了什麼嗎？”

    “說，說了。”林嘉佳低著頭，“可是我還是不想放棄，我……”

    “佳佳，我只是把你當妹妹，我對你沒有別的意思，你也別在我這浪費時間了。”

    就算已經知道了孟星沉的心思，可是真正聽他親口說出來，林嘉佳還是覺得心如刀絞。

    這人說話怎麼就這麼讓人難受呢？

    可是林嘉佳並不打算放棄，“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我還是想努力一下。”

    林嘉佳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孟星沉：“我就在這看看你，我不會打擾你的，真的。”

    孟星沉一看到那雙含淚的眸子，只覺得心情煩躁，可是剛到嘴邊拒絕的話也都說不出口了。

    “隨便你。”

    最後，孟星沉也只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算是答應了？林嘉佳驚喜地看著孟星沉，“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打擾你的！”

    林嘉佳就如紀若棠所說，不論孟星沉去哪，她都保持著一段距離跟著，孟星沉一回頭就能看到她，但是她也不會打擾到孟星沉。

    見林嘉佳已經做到了這個份上，孟星沉也不能說什麼了。

    到了黃昏的時候，林嘉佳依依不捨地跟孟星沉道了別：“孟公子，今天我就回去啦，明天見！”

    看著小姑娘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孟星沉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第二天午後，林嘉佳又來跟著孟星沉了，孟星沉不論是出去辦事，還是在客棧裡看書，林嘉佳總會出現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

    孟星沉搖搖頭，想著小姑娘說不定過段時間就放棄了，他便也沒再去管。

    五月十五這天，段天成下旨立錦王段司陌為太子，段司陌因為維護林老元帥有功，文武百官以及京城裏的百姓都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

    雖然段司陌比不上段司珩，但是比起段司澈還是綽綽有餘的。

    這天，林嘉佳也照舊跟在孟星沉身後，這已經是她跟著孟星沉的第五天了，孟星沉似乎也習慣了有這個小尾巴的存在。

    季舟和孟星沉坐在茶館裏喝著茶，林嘉佳也坐在不遠處，季舟看了眼林嘉佳，林嘉佳還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真是個單純的傻姑娘。季舟心中暗道。

    季舟問孟星沉：“星沉，你就打算一直這樣吊着小姑娘？”

    “沒有，我已經很明確的拒絕她了，她要跟著我我也沒辦法。”孟星沉聳聳肩。

    季舟嘆了口氣：“你可別現在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等到你真正失去的時候你就追悔莫及了。”

    “如果我是你，我肯定會好好對人家的。”

    孟星沉許是聽多了這樣的話，他只覺得煩躁：“那你就好好對她吧。”

    “你的意思是讓我娶了林家丫頭？”季舟眯起眼睛，這下孟星沉可正中他的下懷啊，他早就被紀若棠收買了，要來當助攻的。

    “嗯。”孟星沉滿不在意地應了一聲，但是他心裏卻有些難受，不過他卻直接忽略了這心痛的感覺。

    看著孟星沉嘴硬的模樣，季舟在心裏暗笑他的不知好歹。

    林嘉佳又黏著孟星沉五天，在五月二十這天下午，季舟主動跟林嘉佳搭話了，看見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孟星沉只覺得心情愈發煩躁，好像做什麼事都不順心。

    黃昏時分，林嘉佳跟孟星沉道別：“孟公子，我回去啦！”

    說完，林嘉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對勁，有點不對勁……

    孟星沉愣在原地細細想了想，今天林嘉佳說的話的確不對勁。

    從前林嘉佳都會說“明天見”的，可是今天卻沒有，難道說林嘉佳明天不會來了？

    想到這，孟星沉心裏不僅沒有慶幸，反而是多了一份惆悵，不過很快他就開始了自我安慰，林嘉佳不來正好，放棄他了正好。

    這不就是他期待的嗎？這不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嗯，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孟星沉自欺欺人地想著，可是晚上閉上眼，眼前卻浮現出了林嘉佳的模樣。

    翌日中午，孟星沉在樓下吃完飯後就開始坐立不安，他還時不時看向門外，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怎麼？想人家了小丫頭了？”賀州秉持著看破就要說破的原則，調侃道。

    孟星沉立馬否認，“誰，誰說的，我纔沒等她，我就是隨便看看。”

    俗話說得好，解釋就是掩飾，這孟星沉掩飾得也太明顯了，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兩人說話間，季舟從樓上下來了。

    “大師兄，出門？”賀州見季舟今天好像格外精神。

    季舟笑了笑：“中午約了林家那丫頭在海晏樓吃飯。”

    林家那丫頭？林嘉佳？孟星沉更坐不住了，他攥緊了拳頭想要跟過去一探究竟，這林嘉佳為什麼要和季舟吃飯？

    季舟剛出門，孟星沉就想到了季舟前幾天說的話。

    ——“如果我是你，肯定會好好對人家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娶了林家那丫頭？”

    孟星沉如夢初醒，看來季舟是已經付諸行動了，這可怎麼辦啊？

    “椅子上張釘子了？”賀州見孟星沉如坐鍼氈，故意問了一句。

    孟星沉抿了抿唇，沒說話，卻忽然站起身。

    “怎麼？”賀州問。

    “我，我吃多了，出去走走。”孟星沉說完便出了門。

    看見孟星沉跌跌撞撞的背影，賀州無奈地搖搖頭，這人啊，就是當局者迷，明明就是喜歡，自己卻意識不到。